贯云武馆坐落于乌盘城东边的薛家巷。
薛家曾是乌盘城中的大户,相传在此之前整个薛家巷住着的都是薛家的旁系。
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薛家人大半都变卖了家产,远走他乡,孙伯进将武馆看在这处也是看准了此地的价钱便宜,买下了数个宅邸,翻修打通,这才有了今日的贯云武馆。
魏来的老屋在瑞龙街,去到那里要经过张婶的包子铺。孙大仁还挺喜欢那家的包子,他想着时间尚早,去买些包子给魏来带去,与他一道吃顿早饭。
只是他还未走近铺面,远远的便听见张婶的铺中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
孙大仁好奇得紧,便快步上前,可瞥见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白衣银甲将这张婶的包子铺给团团围住。
孙大仁当然不喜欢这些苍羽卫,无论是之前在吕砚儿与赵天偃订婚宴上的耀武扬威,还是之后险些取了他性命的项珵,都让孙大仁对这批朝廷的鹰犬充满了恶感。他甚至听人说起过,整个赵家都被苍羽卫所杀害,那赵家人的头颅现在还被摆在乌盘城的城门口。但明面上他可不敢真的去招惹这些家伙,无论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是他爹的性命。
这时院落中传来了阵阵哭喊与哀嚎,孙大仁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张婶母女老实本分,又与人为善,到底什么地方能够得罪这些煞星呢?
疑惑间他的头顶忽的有一道阴影笼罩,一道事物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跟前。
吓了一跳的孙大仁缩了缩脖子,愣了半晌方才想起定睛查看那事物的模样,而这一看又让孙大仁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个人,一个身着银甲胸口却被某些事物洞开了一道血洞的男人,那人在地上挣扎了一会,眸中的色彩随即暗淡下去,身子无力的垂下。
他死了。
一个苍羽卫死了。
咕噜。
孙大仁咽下一口唾沫,他不得不收回之前对于张婶母女的评价,显然能够杀死并且敢于杀死一位苍羽卫的人,至少与老实本分这个词是挨不上边的。
院内的响动越来越大,乌盘城各处的水井喷薄。躲在墙角的孙大仁发现院门外大批的苍羽卫开始不断的涌入院中,他愈发的好奇这院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大少爷素来胆大包天,他做了大概三息不到的利弊权衡,然后因为想不明白其中就里而草草作罢。他索性不再多想,拖着那个死透的苍羽卫的尸体当做垫脚的石头,便爬上院墙看向院中。
……
巨大的手掌缓缓压下,所有人都在那时被笼罩在巨 物的阴影之下。
“大人小心!”
司马官发出一声惊呼,一把拉住了金柳山的甲胄,随即猛地一提将之拉回了自己的身后。
随后蓄着八字胡的司马官浑浊的眼眶中亮起一道神光,大喝道:“乾坤四象,玄武为镇。”
顿时,老人身上的白袍鼓动,眉心、胸膛、后背、手臂手掌之中四道青色神门亮起,神圣的光辉闪烁,连成一片,一道巨大的玄武虚影在青色的光芒下浮现,它巨大的龟壳迎上那压来的手掌,头颅高昂怒吼,生着舌头的尾翼嘶鸣,与司马官四道神门的轰鸣声连成一片,响彻不绝。
轰!
接着一声闷响荡开,巨大的玄武的虚影身子一沉,四足着地处的地面塌陷,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层层叠叠,绵绵不绝。
“你们都是坏人!!!”那不远处的刘青焰双眸中的青色波涛涤荡,绿色的长裙扬起,更多更远处的井水涌来,不断灌注入那巨大的手掌之中,手掌的威势更甚,将那玄武虚影的身子压得更低。而司马官的背部也开始弯曲,似乎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
被他拉入身后的金柳山脸色发白,他如何能够想到这小小的乌盘城里,看似不出奇的一个小女孩体内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骇人的威势。
“老大!”司马官可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感叹这些,他高声喝道,身后那司马玄应声而动。
只见蓄着羊角胡的老人同样白袍涌动,四道火色神门自他周身各处亮起,在阵阵神门的轰鸣声中,一对燃着赤炎的双翼在司马玄的背后伸出,那双翼一振,司马玄的身子便猛地飞起,悬于半空中。老人的眸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的一只手高举,神门中红色的光辉便朝着他高举的手臂中涌来,在他的手中不断的凝聚、拉伸,最后化为了一把燃着烈焰的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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