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米办理登记结婚的事,是特事特办,是柳春平出面找人给开了后门,甚至没用聂卫平与江米去民政局。
所以聂卫平也就没能提前通知到双方的父母。
这会聂长河问起,聂卫平方才意识到,两个人结婚并非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
这事办得的确有些草率。
聂长河十分不满地瞪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大儿子。
柳眉心疼大儿子,不忍让这孩子为难,拉扯了一下丈夫的手,温声劝解道:“咱们现在去拜访亲家也来得及。卫平,你先去买好礼品,一会开你爸的车送我们去江家提亲。对,提亲,先别提你们偷偷领了结婚证的事。这事儿咱得按班就部一步一步来,不能让老江家戳咱脊梁骨,说咱老聂家做事不地道。”
“嗯,对,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聂长河被妻子一劝,心中的火气瞬间熄灭。
自从小儿子意外死亡,他胸中始终憋着一股邪火。
这股邪火日日夜夜烧灼着他的心肝脾肺肾,稍稍有点外因,就想着找个出口窜出来。
他不该对大儿子发火。
这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明明都报名要参加研究生考试了,却被一纸任命提前从学校那个相对安全的港湾,给拎到了最危险的境地里。
虽然在外人眼里,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是荣耀,是远大前程。
可是在如今聂长河和柳眉眼里,什么荣耀和前程,都不及孩子们平安来的更实在。
聂卫平从小区对面的超市拎了一堆礼品放进他爸的吉普车里,又给二老开了车门,眸子有些湿润地看着因为弟弟死去而一夜斑白了鬓角的父母亲,相互搀扶着上了车。
在他不知不觉地时候,父亲母亲竟然就提前步入了老人的行列了
尤其是父亲,不但鬓角白了,曾经为孩子们遮风挡雨的强壮身板,如今看起来都开始有些塌肩驼背了。
关上车门,聂卫平上了驾驶座,一声不吭发动了车子。
柳眉就在后面拉着聂长河的手絮絮叨叨的说教,让聂长河不许乱发脾气,到了江米家一定要保持和气可亲的样子。不管江家人什么态度,都不许黑脸。
聂长河嗯嗯地应着。并没有不耐烦。
他知道柳眉这是心里发慌,害怕江家人在两个孩子的婚事上刁难。
毕竟人家江米才十八岁,这都不够法定结婚年龄,还给整怀了孕,江家人能有好声气才怪。
不过让聂长河没有料到的是,等下了车,提着礼品跟妻子走进江米家院子的时候,江老汉江老太等人闻讯后,竟笑脸相迎地迎了出来。
江米妈和江米爸也没给脸色看,只是江米妈看起来强颜欢笑心事重重的样子。
只要不给脸色看就好。
聂长河和柳眉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当聂长河提出来,为大儿子向江米求婚的时候,江家长辈们似乎早有预料一样,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纷纷点头赞同。
“亲家,我们是没有啥意见。孩子她外公说了,你家二小子就是为了救我家江米丫头牺牲的。我们老江家欠了你家一条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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