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几个能够像夜倾宴和沐若雪这般狠毒的?少见尔。
沐筱萝跟赫连皇说了,要跟谷恩师回沐府邸。
说到底,还不是沐筱萝关心这一次的结果,她就忧心如果伤药没有配备成功,时间一耽搁,失踪的小公主宸潋就多一分危险,二殿下宸礼仍然埋怨她这个当娘亲的偏心,疼爱别人,不疼他。
每每想到此中,沐筱萝就蹙眉忧愁,如今她就把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古乘风恩师的身上,能不能很快得制出父亲沐展鹏的伤药,就意味能否很快得找出幕后之人以及所在之处的相关线索。
夜里沐府邸掌了灯,小九弟沐陵今年二岁,眉宇之间,与帝后有八九分相似,俩姊弟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十一岁的五少爷沐宇轩颇有老爷子的风楚,端的是一副好相貌,他们今天都陪着帝后用晚膳。
就在筱萝叫小初梅收拾几个可口的饭菜给谷乘风恩师带过去的时候,谷乘风一脸带着喜色急匆匆得走进来,欢悦道,“皇后娘娘,可以了。可以了。”
“谷恩师,终于可以了么?”沐筱萝放下手边的著子,喜极而泣,“这是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父亲有救了。”
别人以为帝后喜极而泣,是因为谷乘风老医生终于想到办法治愈旧大华老相国沐展鹏,可实际上,沐筱萝并不忧心沐展鹏真正的伤势,而是沐展鹏能够治好,那么就可以找一天从他的嘴中寻找出小宸潋公主的下落,还有抓走宸潋公主的真正凶手,像沐展鹏如此凉薄的父亲,沐筱萝已经对他谈不上半点好感了,若是沐展鹏五年前顾念父女之情,他也不会偷偷得把真正的宸宁抱出去吧,如此无血无肉之人,怎么还能够奢望筱萝这个做女儿的原谅?
没门!
沐筱萝嘴边浮现一抹希冀的笑容,她对谷乘风恩师的精湛医术还是颇具信心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沐筱萝都深信不疑的,两只皓腕几乎是拢在谷乘风恩师她老人家的手背上,“恩师,本宫……”
“皇后娘娘请进一步说话。”谷乘风扫了一下桌子上用膳之人,特别是大夫人筱萝生母,如今的筱萝生母眸底早已堆积了泪意,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怎么说,也一定会勾起筱萝生母的担忧和伤心。
待筱萝与谷乘风走到外边的长廊,谷乘风正色道,“我在药房研究了一整天,终于被我捣鼓出来了。”
随之,谷乘风老人袖中掏出一味白色的膏药状的东西,“这叫断筋白玉膏,给你父亲的四肢敷上去,定能够接续以往所断离的筋络,刚刚接上去的时候,会剧痛无比,偏偏不能用麻醉药物与他混合调剂,诸如罂粟麻沸散等物,如果不用这些麻醉药物,这剧痛是常人所无法忍受的,老朽担心你父亲会承受不了这样的剧痛,会咬舌自尽而死!”
“那还不简单!在他嘴里塞一块白布以防止不就成了?”沐筱萝娥眉一挑,目光满是傲然,再想一想,宸宁也是沐展鹏的亲外甥儿,五年前,要不是他那么狠心和沐若雪合谋,将孩子偷偷抱走,今日何来这么一出,小小的苦楚,无论如何,也一定要他忍下,因为这就是他抱走小宸宁的代价!
谷乘风叹息了一口气,一双白白的卧蚕眉上下跳动着,“皇后娘娘,这其中的剧痛哪怕是铁人,也一定会吃痛得给昏死过去,我之前看过沐展鹏的脉象,万一他撑不过去,就这么死去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死?”沐筱萝倒没有被吓着,“谷恩师,本宫想,父亲大人也可能在想,他自己这般不能走不能动,还不如死了算了,整个人宛如植物人一般,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不用断筋白玉膏,能够让他开口说话?”
一听皇后娘娘如此之所,谷乘风旋即摇摇头道,“倘若被割断的另外一半舌头还在的话,老朽有八成把握,把那舌头接回去,因为舌头刚刚割下来的时候,筋络是完好无缺的,就好比他被挑断的手筋和脚筋,也是可以接好的,如今他的舌头只剩下半截了,另外半截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所以只能通过接续他的手脚四肢的筋络,帮助他行走,书写,就算不能言语,也可以用纸和笔说出实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本宫早就想到了。”沐筱萝眸中起了一片片的浩瀚波澜,“谷恩师,这件事一定不要让老太君和大夫人知道,要不然她们一定是不同意的……此次恩师有几成把握!”
谷乘风淡淡道,“老朽有九成把握,不过剩下那一成就看相国了,如果相国因为剧痛而无法忍受的话,可能就这么殒命,到时候——”
“恩师,去做吧。出来的一切后果,本宫来承担!”沐筱萝眸中愈发凌厉了,要不是沐展鹏,她能够和儿子赫连宸宁分离足足五年之久吗?如今还不知道他的下落,真真急了她,还有失踪的小宸潋,难道说,宸宁和宸潋都是被同一个人给抓走了?
到了后半夜,沐府邸陷入了一片沉静,除了守夜的老婆子们围在二房里小声得聊天打屁之外,主子们都睡下了。
沐展鹏老爷子如今安置在清乾院,有专人服侍,不过那些丫鬟小厮们全部被帝后给打发了,她只要一个手势,就让下人们屁滚尿流了的,她可是当朝的皇后娘娘,有谁敢不尊,有谁不敢不从?
帝后是第一脚埋入清乾院上房的,旋儿是谷乘风恩师,恩师他手里头多了一个雕着木槿花的药箱子。
谷乘风点燃了酒灯,就是寻来了一口子比较宽敞的小碗儿,里面倒上了烈酒,火再那么一点上,刺啦刺啦得燃起来,上面蓝幽幽的火焰一圈连着一圈儿,贪婪得舔氐着空气。
谷乘风再从药箱之中掀出一个白色布条,上面井然有序得插满了各种尺寸的银针,谷乘风取了一个中号的,捏着针头,涂了一管药酒,在火焰上炙烤着,上上下下,翻来覆去,保准充分受热之后,肯定没有任何杂尘的时候,稍移开火焰,等针头微微凉的时候,就插入沐展鹏的手上某特殊筋络上面,另外一只手,还有身子底下的一双手,也是如此法炮制,很快,他四肢插满了足足不下二十条银针。
“呜…呜…”舌头早已被割断的沐展鹏只能可怜得巴巴得颤抖着四肢,哪怕再痛,他也只能哼哼唧唧得好像一两岁的婴孩那般低呜惨叫,如果这位父亲以往没有做过对不起沐筱萝的事,帝后的心中说不定还会起那么一丝丝一点点的怜悯,可惜这一切都是他自作的,怨不得任何人,怼不得任何人!
谷乘风说,“为师的二十八路神针是根据天上星宿定位下去的,正是他手筋和脚筋被切断的地方,银针全部下去把断离的筋络勾连,他如今会有痛感,也正是以为为师下对了,第二步,也就是最后一步了,下断筋白玉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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