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水榭内阁,瑾秋没有先去敲门,就直接进去了,唬得屋内的众人一窒,他们正是谈及最为重要部分的时候,就这么被人叨扰了,每个人的心情都有点不爽。
赫连大王以居高临下的气焰下视着瑾秋,“带刀侍卫,谁叫你进来的。”
“瑾秋叩见大王……是王妃娘娘叫我来的。”瑾秋先是给赫连皓澈福了一礼,好看的淡扫蛾眉聚拢着若有若无的惊颤之意,实际上瑾秋是有点吃怕赫连大王那无比凌厉的目光,可她到底也是西疆第一女带刀侍卫,如何会失礼与人前呢。自然是要把惊颤的一面收敛回眼皮下。
原来是筱萝派她来的,赫连皓澈眼底来了一丝暖意,“自是爱妃派你来,本王就赦免了你的冲撞之罪,告诉本王,爱妃叫你来做什么?”
“王妃娘娘叫我来旁听的——”说到这里,瑾秋微微停顿了一下,旋儿那娥眉晙了在场的众人,除赫连大王之外,还有江左大将军,年羹强副将军,还有几位副将之中的精英人员,想都不用想,他们聚在一起肯定是为了商量如何攻取夜倾宴占领的丰州坝一事,话未说话,她紧接着道,“王妃说,大王不同意的话,王妃她会不高兴,王妃不高兴的话自然就影响肚子里的胎儿——”
天,瑾秋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最后的那句话是要等赫连大王驱逐自己的时候,说出来的,可现在大王他并没有赶走自己呀。
赫连大王他终于带着一丝丝恼意的声音在瑾秋的耳膜轰彻,“本王还没有说同意不同意,你就认为本王不同意了?莫非瑾秋侍卫认为自己有通天之能,可以断定本王心中的想法?好,你现在说说,此刻本王的心里是想要罚你,还是不罚你?”
“大王,是瑾秋错了。”瑾秋垂下螓首,头上的发髻由于刚才一路上跑过来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不过并没影响整体的观貌。
这么多将军在此,也不好再为难她一个小姑娘了,赫连皓澈连连挥手,“好了,本王懒得罚你,你且站在一旁去,本王就罚你好好听着,回去说给王妃听,如果少一个句,或者是一段话,本王回替王妃砍了你!”
“哦。”瑾秋吓得说不出去,她推到一旁去,还真真竖起耳朵来听着,生怕错过一句话,她现在想,如果大花国太子殿下花辰御来接自己,去大花国当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比像现在这个样子要强上许多,不过一想,瑾秋又觉得这么做,太对不起王妃了。
赫连皓澈接下去与众位将军商谈,他对江左将军道,“江左,你刚才提到通往丰州坝的唯一一条栈道被夜倾宴收了起来,你说我们可以制作一条木梯横渡过去吗?”
“是的,大王,只能是如此了!我看那鸿沟长达十丈左右,只要我们……”江左将军话还没有说完。
插话的人是最近极为热门的年羹强年副将,“大王,曹大将军,我们可以做木梯,可是对方也可以用火攻烧毁我们的木梯,只怕我们西疆将士人还没有到达那里,就已经人死过半了,到时候夜倾宴这个狗贼一定会继续坐拥天险,等我们西疆卫兵的兵力一天天消耗殆尽,对方的胜算也未免太多了……”
西疆副将们,就唯独年羹强最墙风头,几个同是副将级别的人早就看不过眼了。
他们在想,真是岂有此理,顶撞大将军江左也就算了,还连大王一块儿顶撞了,真是不知死活。
一个一个心中充斥着愤闷之意,一个嘴巴下面留着八字须的副将金风道,“年副将,此言差矣,没有尝试,你怎么就知道是不行呢?你这样无非是长敌人义气,灭自己人的威风!”
“可不就是。”其他副将们心里早就有了一团火,见金风副将都出言了,也就通通跟着附和了,摆明了是要给年羹强副将难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完没了。
眼观江左他一脸木讷的标志性表情,无可厚非,但那年副将双眸赤红,摆明了心中异动异常,这都是赫连皓澈他这个做大王的观察出来,想了一想,无论如何,也不该起内讧,这样岂不是叫敌人占尽了先机,数数过往沦为历史遗迹的皇朝之中,无不都是从自己内讧开始的,就好比去岁灭亡的大华皇朝,就是太子殿下夜倾宴和二殿下夜胥华互相掐架,还有那个总兵甑道远叛乱,归根结底,都是本方的问题。
“够了!大家皆是西疆的将士!劳苦功高!本王都看在眼底。”赫连皓澈用手作了一个声势,果然,大家都不说了,马上安静下来,连在墙角的瑾秋丫头的嘴唇也张开成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轮弧。
赫连大王发话了,那些将军副将们哪里敢不听,否则就要按照军法处置的。
赫连大王顺着年羹强坚毅的目光看去,“年副将,你继续接下去说。”
原本以为自己的想法这会子肯定被其他副将们排挤,只得烂在肚子里,没有想到的是,赫连大王竟然有点象征性得为自己做主,那么说来,他总有一天的官衔,会与江左大将军比肩,这,是年羹强心内的梦想,想想他过去的那五年,虽然活着,可就是一个废得不能够再废的废人了,幸亏谷乘风老人给自己一双足以改变命运的弹簧假肢,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快从一个平头百姓窜上了一个西疆副将的头衔。有了西疆副将的头衔,年羹强并不仅仅满足于此,他更要往上爬。
“多谢大王。”年羹强声音很重,貌似是对赫连大王的敬重,实际上是唱给其他看不起自己的副将们听的,叫他们看看,赫连大王他是如此厚待我的,这点,当然的,年副将他的确是想歪了,赫连大王他只不过是想要多听几个人的意见,至于他最后能不能采用年羹强的建议,那就要看看哪个办法最后在实际之中是不是可行。
年羹强双拳抱在一团道,“末将认为,长达十丈的鸿沟倘若真如曹大将军所言,使用木梯,那敌人一把火烧上去,岂不是活活烧死了,末改用铁索的话,肯定会比木梯更为好用!”
一个是铁索,一个是木梯,表面上看来是确实是没有什么大大的不同,这是赫连皓澈脑海深处自己一人得出的想法,然后他又往下听着年羹说,反正就是关于铁索之道云云。
最后,木讷的江左将军淡然得反问道,“年副将刚才考虑的没有错,如果真按照本将军的木梯的话,年副将说的对,敌人利用火攻就可以把我们烧死……可是铁索呢?如果敌人照样用火攻岂不是带动铁索发热,岂不是更难过去了?”
江左这话说的实在,并没有一味得反驳年羹强副将的铁索之法,也没有肯定自己的木梯之策,赫连皓澈若有所悟得点点头,“其实,江左将军和年副将说的都有道理,本王觉得,尚可以把此中的木梯和铁索相结合,这样任凭对方火攻,如果木梯没有烧着,我军将士可以踩踏木梯横渡鸿沟,如果木梯烧了,铁索尚且不怎么发热,就踩在铁索上,反正速度一定要快,否则,当木梯烧没了,铁索也烧红了,想要渡过,就难了!”
“可是大王,假若把木梯和铁索合二为一,岂不是加大了重量,这样的话,人为如何把这个工具抛射过去呢。”这话是江左说的,并不是年羹强副将所言,要不然更是副将们的争相鄙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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