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哪里还不能有我的容身之所,便做一个游医,悬壶济世也是好的。”沐初瑾淡淡的笑了起来,虽然明明知道,站在她身后的人看不见,往日千百般的恩仇,她也不打算再和身后的人算个明白,从此江湖浩大,不好也好,不了也了。
“你终究只是个女人。”楚绝郜想要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却再也无法开口说出来,双手在身侧握紧再松开,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放不开,然而,却没有挽留的借口。
“我虽然是个女子,却是一般男子都不及的,这一去,你也不必担心,我定然能够好好照顾了自己的。”沐初瑾头也不回的离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一笑泯恩仇,往事皆休,从此以后,他好或不好,全部都看他的造化,也都和自己无关。
沐初瑾租了一辆马车,向着西湖便就出发了,都是西湖风景入画,如此,也可算是走了一场天涯。沐初瑾此时才有时间打开楚承辉给她的药丸,药瓶刚刚打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香便从瓶子里面传出来,仔细的闻了闻,才确认楚承辉这次并没有恶趣味的往药里加无伤大雅的泻药之类的东西。
叶蓝田一身狼狈,脸上都涂满了泥巴,一张瑰丽的容颜,在这一刻全然被遮挡住了,一身脏掉了的衣裳,早就体现不出她婀娜的身段,走到一半,便蹲在街边呕吐了起来,却只是从胃里面呕出来一些酸水。
抬眼将前路望着,却不知道何时能够走回到家,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叶蓝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自己如是回到家中,父亲否还能接受她?这一身骂名,她要背负一辈子。
“姑娘你怎么了?”一个出门准备卖菜的老妇人放下手中的背篓热心的迎来了上来,伸出一双干瘦枯黄的双手搀扶到叶蓝田的腋下,关心的询问着,叶蓝田扶着眼前的墙壁,因为呕吐整个身子都佝偻了起来,摆摆手刚刚想说自己无事,胃中翻涌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再次弯腰呕吐了起来。
“姑娘嫁人了没有?”那老妇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站在叶蓝田的身后将叶蓝田上下打量着。叶蓝田吐着的背脊微微一僵。“如何?”
“姑娘这般呕吐的样子可是像极了我怀我们家小子的时候,也是这般吐的胆汁都吐出来了哟。”老妇人摔着手说着,一副热心肠直言不讳的样子,然而叶蓝田的一双眼,却在这一刻涣散了起来,她怀孕了?
忽而痴痴的笑了起来,她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即便是有了孩子,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一辈子,这是她做的最最愚蠢也最最后悔的一件事,然而双手扣在自己的小腹上,眼角却微微温暖的酸涩了起来。
她不能回家,背负着一身的骂名,她爹爹能打死她,更不可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叶蓝田的一只手扣在自己的小腹上,一只手扶着眼前的墙壁,脚步微微的有些虚浮踉跄的离开了,甚至没有和身后的妇人打一声招呼,那妇人微微错愕,嘀咕了一句,也推着自己的菜就离开了。
叶蓝田走到了溪边,拘起溪边的水,细细的洗着自己的脸,杏眼含春,在水光之中,带着几许的翘意,她才二十又三,却也是风华绝代的好时候,一张妩媚的脸蛋,还能够作为她生存的资本,双手在眼前的溪水中缓缓的收紧,眼中掠过了一抹坚定。
“沐初瑾,你要我落魄,我偏要好生的活着,这一辈子早就不贞不洁,我还怕什么。”叶蓝田缓缓的勾起了嘴角,阴仄仄的笑了起来,心中,不知道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回去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就好了,药钱不着急结算的,好好养病才是主要的,放宽心,好好养病,千万记得放宽心。”似乎,当了大夫的人,都喜欢上嘱咐,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嘱托着,似乎还乐在其中。
眼前的人也随着沐初瑾的嘱托不断的点着头,示意自己听见了明白了,那妇人的手握着沐初瑾的手,眼眶红红的,自然是千恩万谢,沐初瑾抬头看窗外,已经是深夜了,笑着将这最后一位抓药的病人送走,沐初瑾回头整理着柜台上散落的宣纸,然后打开各个药匣子看里面的药材是不是需要填补。月光清冷的照在她的脸上,带着淡然,却也舒心,如此岁月静好的日子,在无尽的勾心斗角之后,方显得珍贵。
沐初瑾缓缓的打了个哈欠,这一天的忙碌却是也显得疲惫了一些。正准备收拾好眼前柜台的这些东西,便将药店的门关上睡觉,然而门且合到一半,便被一股子蛮力生生的撞开了来,一个人一身是血的闯进来,双眸猩红的撑在桌子上,剧烈的喘息着。
“把门关上!”他的声音凛冽之中带着威压的命令,一双眼将沐初瑾看着,带着血腥的杀伐,要是一般人,早就吓软了腿,然而沐初瑾却只是缓缓的走到了门口,方外无事一般的将眼前的门关了起来。才转身将这个一身是血的男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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