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若瑄默然片刻,双目中隐隐有着几分泪光,喟叹言道:“前年那场滔天洪水之中,令之亲眼目睹爹娘被洪水卷去,尸骨无存,从而受了刺激,自此就疯疯癫癫,神神叨叨,堂堂陆氏继承人弄成这个样子,将来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啊!”
彩衣丫鬟咬了咬朱唇,言道:“还好有小姐你代为支撑陆氏,否者这么大的家族,说不定早就已经在灾难中垮掉了。”
“呵,我也是独木难支。”陆若瑄摇了摇头,“我进去看一看令之,你就守在门外便可。”说完,这才快步进去了。
待进入房内关上房门,陆若瑄轻步走入寝堂,来到一张雕花木床之前。
可见木床卧榻正躺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年龄,此刻紧闭双目酣睡正浓,只可惜脸上却带上几分不健康的苍白,一望就知道是久病之人。
见到少年如此模样,陆若瑄忽感悲从中来,两行清泪已是从眼角滚落而下,在脸上不可遏止的奔涌着。
朦朦胧胧的灯光中,只见陆若瑄语气坚定的开口道:“令之,不管如何,阿姐都会将你治好,不会让你受苦的,只要明教能够治好你的病,阿姐什么都愿意去做,即便是与那位钦差大人为敌也不会退缩,你就放心吧……”
※※※
河曲县,位于隩州中部偏东北的位置,县城西濒临黄河,恰在河之弯曲处,因名河曲。
时近黄昏,一轮血红的太阳已经渐渐西沉,挂在青山一角绽放着万丈光芒。
城内正北的刺史府内,折昭正在与隩州刺史刘望平商议要事。
刺史乃是一州之主官,可谓是堂堂正正的封疆大吏,说是位高权重也不为其过,然在折昭面前,隩州刺史刘望平却是放低了姿态,站在折昭书案旁边毕恭毕敬的开口道:“大都督,据说几日之前,检校隩州安抚使崔文卿大人以及副使苏轼大人已经进入了保德县,并顺利平息了城内百姓围攻县衙一事,而且还有未经查证的消息传来,说是崔大人直接将保德县县令叶长春免职查办,以此平息民愤。”
折昭边处理着堆码在案几上的文书,边头也不抬的开口道:“此事本帅已经知晓,崔大人乃是朝廷所派遣的钦差大臣,他的到来自然是奉了官家的诏令,我们做好配合就可以,至于免除区区一个县令,实在算不得什么,也用不着为此而大惊小怪。”
“是,大都督说得对。”刘望平连忙拱手,心内却是忍不住一番感概。
要知道隩州之地向来都是振武军的势力范围之内,没有折昭点头,即便是他刘望平,也不可能能够在隩州当上刺史。
崔文卿不过乃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安抚使,且还是检校的,折昭完全用不着理睬他这个小官。
然,崔文卿除了检校安抚使的身份外,还有一个更是显赫的身份,那就是振武军大都督折昭的夫君。
有了这层关系,折昭自然会鼎立支持崔文卿的一切行动。
只怪那叶长春太过蠢笨,居然撞到了崔文卿的身上,也难怪乎被免官了。
想到这里,刘望平大觉感概,忍不住一阵暗自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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