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后,那护士继续忙碌到下午六点,下班后才悠然换了便服,将名单放在自己的手提袋里。
医院门口的花台边,一名黄包车夫将车停在那里,正蹲着抽烟等生意,那护士便朝他招手。
“黄包车,走不走?”
“走嘞!”
黄包车夫踩灭烟头,将车子拉过来,护士便上了车。
跑了一段路,那护士突然开口。
“跟踪谢旌文的人,走了吗?我现在去送名单,是否安全?”
那车夫边跑边答。
“谢旌文一离开,那条尾巴也跟着回去了,我又盯了一下午,没什么可疑的人,佐藤先生的人还等在城外的茶棚里,你动作要快一点。”
黄包车将她拉到一个巷子口便走了,那护士下了黄包车,又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轿车赶往城外。
残阳如血,落日余温渐渐撤去,茶摊老板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的搓手上前,对小木桌边坐了一下午的,穿长衫带巴拿马帽的男人道。
“两位老板,眼见这天快黑了,我得收摊回去了,两位要是想喝茶,不如明儿赶个早?”
男人抬手,甩出六七块银元在桌上,用有点蹩脚的中文道。
“这些,够不够让你晚点收摊?”
茶摊小本生意,一个月就赚那么一两块银元,老板哪会嫌钱烫手?别说让他晚些收摊,就是让他一夜别收摊都是愿意的。
老板笑盈盈地捧了钱,再也没上前催过一回。
一辆老式福特轿车出现在视线里,男人站起身来,取下巴拿马帽。
轿车很快开到茶摊前,护士从车上下来,男人露出几分焦急。
“东西拿到了?”
护士从手提袋里拿出那份名单,男人去拿,她却伸手捏住。
“等等,爵士要的东西呢?”
男人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合同,递给她,奉承道。
“伯德家的武器在军火市场一直深受好评,即使没有这份名单,我们也会考虑的。”
“合作愉快!”
日本军方的军火订单,这是相当大的一笔生意,护士微笑,这才放了手。
砰的一声枪响,惊醒了沉浸在喜悦中的俩人,地平线上,无数军用摩托车朝这边涌来,男人抢过名单,看向护士的目光极度狰狞。
“蠢货!你被人跟踪了!”
护士极为震惊,她想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辩解,两人交换了一个神色,从腰间拔出枪,他们竖起木桌做盾牌,躲在后头,决定背水一战。
一场激战拉开序幕,摊主吓得逃窜而去。
谢洛白早就堤防着谢旌文了,如今名单一失窃,谢旌文立刻要出门,他就猜到了七八分。
以亚历克斯的狡猾,一定能猜到谢洛白会派人跟踪谢旌文。
所以他准备了两套方案。
小四和跟踪谢旌文的人只是幌子,别的人马,已经先一步赶到了医院,小四一出来,就把和谢旌文接触过的人都告诉了他们,然后兵分两路,一队监视医生,一队监视护士。
双方人数悬殊太大,两人的子弹很快就打光了,激烈的交火安静下来。
“别开枪,抓活口。”
谢洛白从其中一辆军用摩托上下来,抄手站在原地,几名护兵便猫腰慢慢靠近茶摊。
眼见士兵已经到了茶摊,刚伸出手,桌后嗖嗖嗖地飞出几点寒芒,几名士兵捂着流血的脸滚到在地。
呵,保皇党的杀手果然有两下子。
谢洛白亲自上前,他身手灵活,左闪晃身躲过女人的暗器,随后飞起一脚,将两人藏身的木桌踹成两半,力道太大,以至于躲在后头的男人也被击中头部,昏了过去。
那女人犹不死心,从袖管里亮出匕首杀向谢洛白,谢洛白偏身,刀刃擦过他的军装,女人只觉腹部剧痛,腰上已是中了谢洛白一拳,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谢洛白当机立断,反手折断了她的胳膊,将人按在地上。
士兵纷纷冲上来,把两人绑起来带上车。
谢洛白从两人身上把名单及合同抽出来,冷笑了一下。
“回去好好审。”
谢旌文回来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衣兜里还装着护士递给他的那瓶药,她魔靥般的话语回荡在他耳边。
“告诉你父亲,他感染了英国最新研发的一种病毒,唯一能控制发病的药品,在爵士手上,之前,爵士一直把药品混在乔大夫的中药里给他服用,昨天,是最后一次给他药。等他明天发作以后,你就将这个瓶子里的药给他,转告他,只要肯和爵士合作,我们会定期给他送药的。”
“旌文?你在听姆妈说话吗?”
温夫人摇了摇儿子,谢旌文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她。
温夫人叹道。
“姆妈是问你,晚饭想吃什么?我好让厨房安排。”
长子如今几乎等同于废人,温夫人身为母亲,总是格外心疼的,时常嘘寒问暖,尽量给他多一些关心。
谢旌文还来不及回答,谢信周和谢洛白带着一群士兵,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温夫人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大帅这是要作什么?”
谢信周盛怒之下,看都不看温夫人一眼,径直走过去,一巴掌甩得长子偏了头。
“把这个逆子,给我丢进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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