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温淡清隽的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崩裂,“是你在她面前提及了此药?本殿不是说过了,不要将她卷入朝权之争?”
“老臣不敢。”夏老头拱手,微微俯了俯身。
不过才初夏的夜晚,夏老头已是出了一身的汗,夜风吹过,湿透的衣服贴着身,凉意渐甚。
“无刹药是郸江最大的秘密,老臣还以为是殿下您说给筎丫头听的。”
幽深的黑眸从他身上掠过,萧芜暝背过身,“此事不要跟任何一个提起。”
“……是。”
夏老头犹豫着要不要将那丫头拿走了风花药一事说给他听,毕竟一个小姑娘身上带着拿药,实在是有危险。
只不过,他怕有危险的人是别人。
他细细地想了想,觉着只要不牵涉筎果的安危,萧芜暝着实没有别的闲情去管别人的事情。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老头选择了避而不谈。
初夏的第一场雨伴着惊雷而至,倾盆大雨落在瓦片上,淅沥作响,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了下来,雨幕在窗前成了雨帘,屋内湿气很重,便是点了檀香,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筎果是被雷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内还有晕黄的烛光。
床上的动静引起了立在桌前的锦衣男子的注意。
小丫头从床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着他的方向望了过去,“几更天了?你这是睡过了,还是还没睡呀?”
“明日就要启程,你不检查一下自己的包袱漏带了什么东西?”
筎果打着哈欠,摆摆手,重新躺回了床上,“漏带了就路上买好了,就算外头没有我要的东西,齐湮宫里也一定会有。”
萧芜暝低头看了眼放在桌上已经打包好的包袱,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带了什么东西?我刚刚掂了掂,好像很轻的样子。”
“几件衣服吧,我没让夏竹多带,反正就住几日。”
筎果翻了个身,面朝着里面,睁开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内衫,她之前让夏竹帮她的内衫缝了个小袋子,她用油黄纸包着两颗药丸,放在里面。
萧芜暝的目光带着审视,深深地朝着她望了一眼,敛下眉目时,轻而浅地叹息了一声。
翌日一早,齐湮公公就在府中的院内张罗了起来,吵闹声把睡梦中的筎果给吵醒了。
“外头是谁在吵?”她烦躁地随手扔了个枕头出去,丹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枕头。
她瞥了一眼半敞开着的窗,马管家举着伞,一脸无奈地看着那公公在院中指挥着府中的下人。
“是齐湮的公公在为出发做准备。”
筎果将头蒙上,声音闷闷的从里头传了出去,“去告诉他,什么时候雨停了,什么出发。”
丹霜将这话带到公公面前的时候,那公公明显的一愣,“这……这雨若是今日一天都不停呢?”
“那就明日再出发。”丹霜冷冷淡淡地回道。
公公焦急地道,“可是洒家都让人带信回去了,若是小公主没有如期到齐湮,老国主会担心的。”
“丹霜姑娘,您是小公主身边的人,还请您去劝劝她,可好。”公公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荷包,光是看着就沉甸甸的,他塞给了丹霜,挤眉弄眼地暗示着。
丹霜低头看了一眼,收下了荷包,依旧是冷冷淡淡地丢下一句,“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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