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道:“朕记得丁妃是有一些,内务府的记录便只是给了贞儿和丁妃。早知道丁妃是如此心狠的人,她也就不配得到这么珍贵的东西,当时内务府是谁管事,怎不把这缎子给你?”
上官箐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一些蔽体遮羞的东西,什么样的料子不也一样,臣妾现在穿的便是合身舒服得很呢。”说罢,又喜欢地看了看万贞儿身上的雪锦。
突然,上官箐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众人皆诧异地望着上官箐,朱见深问道:“皇后,你怎么了?”
上官箐望了望朱见深,又望了望万贞儿,似乎惊恐万分的模样说道:“这雪锦是只有万姐姐和丁妃才有的吗?”
朱见深微微点头,“内务府不敢乱记录的。”
“臣妾记得,当初万姐姐的孩子是被柳妃用厌胜之术,做了一个布偶做法害死的。可是,臣妾,臣妾怎么记得,做那布偶的料子正是雪锦。”
此话一出,众人皆呆怔了片刻,万贞儿更是愣住了说不出话,似乎在努力地回想当时的状况。
终于,想了明白豁然开朗,万贞儿才恶狠狠一字一句地说道:“做布偶的,是丁妃,害死本宫孩子的,也是她。”
此话一说,朱见深也大为错愕,思量了片刻,才发觉一切真是那么一回事。
上官箐继续说道:“臣妾还记得,腊八那日柳妃之所以没有去扫尘,后来说是柳妃利用那天去做法陷害万姐姐,可是臣妾却以为柳妃亦是被丁妃下了五石散的毒才会精神不济,无法去扫尘祈福。当日问万姐姐要生辰八字的,也是丁妃,可见她当真是有预谋。”
“果真是她。”万贞儿有些激动,想来失去孩子的痛楚在她心中早已烙下了印,每次想起都会是折磨,如此深刻但又无法忘却,“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皇上。”万贞儿深深唤了一声,那声音格外凄厉,叫人听起来好生凄惨。
朱见深沉默半响,上官箐偷偷去打量他的脸色,发现从白变青,又从青到白,许久,才缓缓开口道:“罪妃丁氏,害人在前,嫁祸于后,下毒害人,大逆不道,赐,白绫。”
朱见深说罢,上官箐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可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在心里暗道,蔷薇,本宫已经替你报仇了,尽管当初你为了权利不顾情谊地设计,本宫却还是顾念当初的情分。
终究,又有一条性命握在了自己手里。上官箐心里发寒,悄悄摊开了手掌,默默祈祷忏悔,“皇上,这宫女…”
“一并处死。”朱见深勃然大怒,吓得阿莲昏厥过去。
“皇上。”上官箐轻唤了一声,在她的手里,不能再有过多的人命了,“她也是忠心为主,知恩图报。皇上何不念她这善良,饶她一命。”
朱见深沉沉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显然今日的事让他劳累过极,便道:“皇后,你自己决定吧,你也是后宫之主。朕乏了,贞儿,陪朕回宫歇息。”
上官箐领众人行礼,待皇上走后,上官箐看了一眼阿莲,终是不忍要她性命,便道:“送她去浣衣局做苦力去吧。”
于此,整个下毒谋害的事情便已是了断,不过上官箐心里却是清楚,事情终究还不会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果然,在丁妃受刑后不到三日,便传来阿莲不慎失足跌在浣衣局的净水池里被淹死的消息。
这消息传来的时候,上官箐与佑清正在用金丝编制金镂,上官箐细算,庄王的归期也近了,一定要在他回来之前做一个金镂,等他回来便送与他作为战胜的鼓励。
“你怎么看?”上官箐用金线穿过铜孔,一边小心翼翼地弄着,一边问道。
“阿莲死得太巧合了,臣妾以为这里面大有文章。定是什么人要杀人灭口,堵住阿莲的嘴。”佑清道。
上官箐冷冷一笑,“岂止这里面大有文章,从丁妃怀孕开始,本宫就觉得一切都是玄机。”
佑清“哦?”了一声,对上官箐的话大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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