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么大的事,皇上当然得守在万妃娘娘身边了。”
听小太监口气,像是万妃出了什么状况。可是方才万贞儿才与自己一同游园赏景,此刻自己过去,恐怕会遭万妃陷害,可是自己又不得不去。心下不免有些忐忑,继续问道:“不知万妃现下可好?”
小太监蹙眉,紧张道:“肚子疼得死去活来,就害怕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娘娘,咱快一点吧,若去迟了奴才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果然,万妃想要利用腹中孩子陷害自己,只是方才各宫都在,可为见证人。上官箐心里盘算着应策,届时随机应变就是。
到了万安宫,宫女太监来来去去站了满满一屋,事情甚是严重。
内殿里传出万贞儿的呻吟,那声音,撕裂着人心,仿佛她当真遭了很大的痛苦死的。上官箐虽然痛恨万贞儿,此刻见她这番模样不免有些惆怅。
也甚是担心她会借此机会陷害自己,皇上对万贞儿的宠爱,是绝对不会容下自己的。
片刻后,周太后也着急忙慌赶来,一跨进鸾凤碉楼门就紧张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哀家。”语气中少了往日的严肃,更多的是痛彻心扉的凄厉。
周太后虽然不喜万贞儿,却因她怀有皇上的龙裔,这受周太后如此重视与疼爱,想来这后宫之中任何都只在一线之间,就看该如何拿捏。
良久时间过去,每个人都心颤忐忑的候着,皆害怕会牵连到自己。周太后担心自己的孙儿,也不住地往里眺望。
因为焦虑所暴露的皱纹的深壑让人看得心惊。上官箐从未见过这样的周太后,情绪大迭的变化让人一时之间错愕难以接受。
“皇上,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哀家的孙儿没事吧?”见朱见深从里走出,周太后急忙迎了上去,还不等朱见深缓和情绪,便着急地问道。
朱见深长吁一口气,仿佛在释放千斤重的担子。紧闭双目许久,让人焦心,不知里面状况到底如何。
“皇上,你倒是说句话,不要让哀家担心。”周太后急得手足无措。皇上登基一年多来,先后有两个孩子胎死腹中。贤妃还有上官箐,包括后来让人空欢喜的萧贵人,周太后怕是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无碍。”朱见深淡淡说出这两个字,终于叫太后安定下来,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宁妃。”突然,皇帝朱见深厉声嘶吼,咆哮的声音无遗展现了此刻的震怒。
所有宫娥太监都吓得跪到了地上,站在不远处的宁妃也被皇上的一声怒吼,吓得双腿发软瘫了下去。上官箐与贤妃柳妃也急忙屈身,候着皇上的训斥。
“是你,要毒害万妃?”虽是询问的口气,却听不出半点疑虑,反倒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皇上…”宁妃颤抖着声音说道。
还未等宁妃继续说话,朱见深便厉声斥责,“不要说冤枉,朕不想听你说冤枉。”
“来人,把宁妃拖下去,杖毙。”周太后凶狠的一面终于在隐忍不住的愤怒中爆发出来。
宁妃泛白了脸,终于没了往日的神气,无助绝望地望着皇帝。朱见深却只是别过脸去,瞧都没有瞧宁妃一眼。
原来万贞儿当真与宁妃决裂了,只是没有想到万贞儿会这么心狠,如此连陷害宁妃。更让上官箐觉得心凉的是皇上对宁妃的漠视与残忍。即便当真是宁妃犯的错,皇帝竟然因为宠爱万妃而不顾念枕边人的情意,想来叫人心寒也觉得可怕,恐怕终于一天,自己也会落得和宁妃一样的下场,只是现下,宁妃不该死。
上官箐这样想着,嘴里竟脱口说出,“皇上,事情真相没有查清,绝不能贸然处死了宁妃啊。”
上官箐的言辞语气恳切,不免让朱见深有些动容,良久才道:“贞儿就是喝了宁妃递上的茶水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太医已经检查过了,那茶水里混有木薯粉。”
朱见深言之凿凿,上官箐便更加肯定是万妃有意陷害,“皇上,即便真是宁妃所为,她也罪不致死啊。”
“胆敢残害哀家的孙儿,当诛九族,哀家已经算是仁慈了,你居然还说她罪不致死。”
“母后,宁妃纵然犯下大错,好在现下有惊无险,今日是大吉之日,不宜动怒。更何况,事实真相究竟如何也不得而知。”
“事情真相再明白不过,哀家若再容她,今日是有惊无险,难保明日。来人,把宁妃拉下去。”
“皇上。”上官箐急忙央求道,此刻去求太后已是无济于事,毕竟万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后的心头肉,“难道您就不顾念宁妃与您的情意。就算不顾念,宁妃进宫侍奉您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或许是念起与宁妃的旧情,朱见深斜了一眼正瘫软在地,不住小声抽泣的宁妃,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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