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到来,让叶祖父、叶叔父和姨夫十分的惊喜,当然,还有经营着店面的“营销达人”青莲、玉荷。晚上在商会大宴,少不了又是觥筹交错,但是心情好,怎么喝也不会醉就是了。
酒宴毕,该休息的自去休息,该玩耍的还在玩耍,而我则与核心圈的人士聚集在一间大屋里,我们需要对接下来的事情做个计划。
最近的马六甲刚可谓风起云涌,绝对谈不上太平。除了库恩商会屡屡有小动作,巴林和汶莱两地都已见到了库恩商会的踪影,就连马六甲港,最近也充斥着关于孟菲斯商会和刃海商会的传闻。
人们都说,想要创造一件东西很难,但是想要毁掉它却极其容易。孟菲斯商会在马六甲经营三十年,就连刃海也苦苦发展了好几年时间。之所以两家能够各平共处,又能够一起坚守住阵地不动摇,一方面是两个商会都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另一方面,也于库恩商会强大的压力分不开。
“孟菲斯*陈是一个混血儿,父亲是明朝人,母亲是不列颠人。今年五十五岁。为人精明强干,但是因为上了年纪,冲劲儿不足,守成则是有余。”叶祖父端着一杯茶,给我讲述着情况:“所以他非常欢迎我们的存在。毕竟,有个可靠的伙伴帮衬,也可以更多的把精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我们三年前到了马六甲时,孟菲斯正与库恩商会打的不可开交。刚开始,我们抱着与人为善、与人为伴的态度,想要两不相帮。但是库恩商会确实欺人太甚,孟菲斯商会又有同乡之谊,所以我们就出手帮了孟菲斯*陈。”叶叔父微笑着道。
“这几年下来,我们双方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对外贸易上明晰划分领域,互不干涉,互不干扰。”叶祖父放下茶碗,继续说道。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道:“对!这是一条合适的路子。毕竟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需要一个熟手帮衬。孟菲斯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叶祖父,您刚才说的领域划分,是怎么分的呢?”对于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精英模式,我很是有兴趣,不免多问几句。
叶祖父哈哈笑了两声,拿出一个册子递给我。我一看,是账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数学这东西一直是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我更喜欢做整体的决策,或者微观的执行,但是唯独讨厌算账,想起数学就头疼。
前世铃木叔叔给我弄来的国际贸易本科学位,也是让我着实头疼了一阵子。刚到单位,肯定是打下手,算小账,一来二去弄得我头疼不已。后来老板看我确实不喜欢算账,又觉得我这个人可用,就把我安排到营销部工作。几年下来,已然爬到了金牌业务骨干的水平。这就是人的能力不同,强求不得。
叶祖父看我边看账本便叹气,便哈哈笑着接回了账本,改成叙述:“马六甲这里特产品很多,其中橡胶占了半壁江山。孟菲斯*陈家族的主业便是经营橡胶,所以这个领域我们是不涉及的。”
我微笑着问道:“那我们主要做什么?”
叶祖父笑道:“槟榔、生姜、糖胶。什么赚钱做什么,孟菲斯不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这几年下来,我们刃海在这几个领域已经做到了南洋最大。库恩商会完全无法和我们比拼,其他小商会更是不在话下。而我们也与印度洋的一些港口签订了贸易协定,目前进展顺利的很!”
我端起茶碗,以茶代酒敬了一下,几位长辈很愉快的喝了。
姨夫燕雷更关心我个人的问题,见旁边殷勤侍候着的鸢和岚出去端水果,他低声问我道:“启蓝,你个人的事情呢?怎么个说法?那李家小姐前些日子带着船队去了印度洋,我们倒是劝了一阵子,那边还是不太平,可是劝不住,她执意要去,我们非亲非故,也不好阻拦,只得由着他去了。”
我皱眉道:“华梅在印度洋?她去干嘛?”
姨夫叹了口气道:“走之前,她说她母亲在世时最喜欢印度洋流传过来的一种龙涎香,她想去买一些,回去祭奠母亲。”
我点点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知她去了哪里购买?”
姨夫定定的盯着我半晌,方才叹气道:“启蓝,当初她走的时候,我还提醒她,你还在东瀛作战,若是有时间,她该去东瀛看看你。但是......但是她根本无动于衷,还是决意要去印度洋。所以我觉得,怎么说呢......”
我苦笑一下,接口道:“您是觉得,她的心不在我这里?让我放弃,对吗?”
“这也是我们的意思。”叶祖父沉声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启蓝,花开当折堪需折,莫待花谢空折枝。你身边的两个姑娘都不错,又是诚心待你,你何必死认一家呢?”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靠回座椅上,仰望着屋顶。其实,怎么说呢,鸢和岚比起华梅来说,除了身世,别的一点都不差,但是对我而言,什么身世根本就不重要。我更看中的是那种感觉。
鸢和岚,特别是岚,是那种特别传统的东瀛女子,虽然干着航海的活计,但是本性上还是传统的。或者说,与我期望的另一半似乎不太一样。我需要的是一个有独立的思想,独立的人格,能够给我弥补和提高的人,而不是单纯的情情爱爱,繁衍后代的对象这么简单。
可是话说回来,华梅就是合适的么?我不肯定,至少现在已经不太肯定了。我们都在顺风顺水之时,双方确实很谈得来,有很多共同语言,让我觉得在这几百年前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心里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特立独行的姑娘。
但是,自从我离开明朝,她的家里又出现了颠簸起伏之后,华梅的性子似乎变了。变得冷漠,变得自我,变得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其实我也在纠结,我该不该为了自己心里憧憬的美好和向往,便去等待一个注定等不到的人呢?
就在我发愣时,叶叔父又开口道:“启蓝,其实我本不想说,但是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李家小姐来的时候看,并不是独自带队,而是和一个来自不列颠的年轻人一起,虽然名义上那个叫查理的年轻人是顾问和副官,但是以我过来人的眼光看,两人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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