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电掣的回到蓟州,来到渔阳古镇附近的军营大院,得知戚都督正在召集作战会议,我二话不说,便随着传令官一起,直达会议大帐。
正中间坐着戚都督,几个月不见,似乎又苍老了些,但精神依然很矍铄。见我进来,哈哈笑了两声道:“福将伤愈归来了!甚好!快坐!”伸手指了指他左边第二把椅子。
我看了看,左边是李成梁,右边是叶思忠,一不小心,我怎么被安排到叶思忠前面了?
可我看那叶老兄,满脸是对我归来表露出的诚挚笑意,丝毫没有因为我坐在上面而感到不快。我心中踏实很多。李成梁也对我微笑点头,这位老大哥啊,经过上次辽阳一战,对我的印象大为改观,好吧,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我拱手坐下之后,戚都督继续说道:“启蓝新来,我简单一叙前情。”说着看向我道:“年初时,我军打败鞑靼人黑石炭部,歼敌五万,俘敌一万。除贼首外几乎全歼。但九月之后,黑石炭部重新整合人马五万,并会同土默特部七万,共十二万大兵,携带大量攻城器械,不日就将杀奔蓟州而来!”
戚都督清了清嗓子,看了我一眼,又环视了众人一周,朗声问道:“不知诸位有何破敌良策?”
李成梁拱手道:“都督!贼兵虽众,但终究是乌合之众,只要我们紧守关隘,与之消耗,想必待其粮草尽了,便退去了。”
听了这话,坐在对面的一人说话了:“紧守关隘故是无错,但如今北方方才麦熟,闻听鞑靼人多向西域人购买粮草,且多以铁车载之,既足以久战,也无法烧毁,只怕守的越久,破绽越多,终归并非破局之法也!”
说话的人中气十足,且言下之意颇为在理,我抬头看时,这人见过两面,好像是蓟州的副将,名叫刘建春,陕西咸阳人,原在西陲戍边,因功累迁至副将,调至蓟州卫。这人十分勇毅果敢,却也不乏智谋,当真是一员大将之才。
听到这话,李成梁并不言语,却低头皱眉,想必刘建春的一番话正好说在他的心里怕处,一时找不到对策。
叶思忠用手肘碰碰我,轻声道:“这几个月,你到哪去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我微微偏头,嘴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轻轻道:“瘦了。”
叶思忠极力忍着笑,又道:“你的鬼点子一向最多,可有什么办法?”
我正要回答他,突然发现,戚都督正望向我这个方向,我瞄他的同时,正好和他的眼神碰个正着。
只听戚都督问道:“启蓝,你有什么高见?”
我一头汗,一分钟前我刚知道情况,现在就问我有什么高见!这是对上课说小话同学的惩罚么?
我连忙拱手道:“禀都督,下官认为二位大人所言均极为有理!”
戚都督笑了笑,知道我耍滑头,却不揭穿,扭头与其他人说了会儿对策,也不得要领。便散了。
我这人没有别的特点,就是自觉,散会没多久,我便邀请叶思忠一起,去了戚都督营帐,当然,带给叶思忠来自东瀛的小礼物肯定是少不了的。
一进屋,戚都督还坐在他惯常坐的太师椅上,见我俩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坐!”
我二人便谢了座。
方才坐定,戚都督问我们道:“刚才你二人在军前嘀嘀咕咕,却不当面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和叶思忠对望一眼,知道戚都督在套我们话,便一起笑道:“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戚都督被我们气的大笑,指着我们不住摇头。最后看着我笑道:“放你小子出去鬼混了这么久,还不过瘾?”
我微笑道:“都督你在大会上不说实话,怎么反倒要我们讲真话?”
戚都督一愣,随即抿嘴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和叶思忠对视一笑。来之前我们就研究明白了,戚都督话未说透,实际上却是另有安排。
被我俩看穿,戚都督微笑道:“方才我的确未说实情,敌方两军合计并非十二万,而是二十万啊!我是怕说出实情动摇军心,毕竟蓟州、锦州、辽阳一带总兵力也只有八万余。”
叶思忠点头道:“按我朝制度,每镇兵力两万二千人,兵车八千辆,考虑战时兵力有所增强,三镇兵力也就近七万人,加上都督从南方带来的新老两批南兵,总兵力也就是八万之数。”
戚都督点头道:“思忠长期管理辎重,最是清楚。如此一来,敌我军力将高至近以三敌一!启蓝,思忠,如之奈何?”
见戚都督还是话不说全,只是撩泼我们说话,我也不做作了,直接问道:“都督,敌军现在何处?”
戚都督答道:“土默特部出敖汉旗,黑石炭部出呼伦贝尔海拉尔,两军正合力南下,如雨前乌云,向我戍地攻至!目前尚有五百余里。”
我点头道:“两军如何驻扎?相隔多远?如何放出探马?”
戚都督哈哈大笑,望了我一眼,方道:“启蓝啊!所见略同!你我所见略同啊!”
说着看了眼叶思忠道:“思忠,登用启蓝,抵得上你其他功劳之和!”
我二人连忙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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