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对蓝漓行了个礼,道:“我叫竹心,不知姑娘可还记得两个月前在肃新郡救过一个怀孕的夫人?”
蓝漓点头。
竹心道:“当时我家小姐为姑娘准备了一份谢礼,却没想到姑娘离开的太快没能送到姑娘手中,今日恰逢下面的护卫说在码头见过姑娘,小姐便着我寻了过来。”
蓝漓挑眉,不得不感叹叶家下人的敏锐和办事速度,前后不过个把时辰,竟然能找上门来。
“那次的事情不过是顺手而已,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竹心道:“是,姑娘心性高洁,我家小姐也很是喜欢,便想请姑娘前去喝茶,不知姑娘可赏脸?”
蓝漓想了想,应承了下来。
晚些时候,白月笙来了。
天气已经转晴,彩云不嫌麻烦的又将那姹紫嫣红的菊花从花廊下搬出晒太阳,白月笙想起早起的时候便看到彩云在拾掇那花,禁不住走上前去,“她何时喜欢这些东西了?”印象中,蓝漓水阁的时候从未拾掇过什么花草,也不关心任何布置装扮。
彩云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呃……王爷!”
“虽品种复杂,颜色搭配的倒是极好。”白月笙又瞥了一眼那些菊花,这问题也不是顶重要的事情,彩云的回答并不重要,他离开花廊往厢房走去的时候,彩云忙松了口气。
这要是让王爷知道这些花是承少爷送的,不知会怎样?
白月笙进了厢房便道:“你此间的事情何时能办好?”
“不确定。”
白月笙凝眉,“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
蓝漓从书案之中抬头,“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回京,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这是他想了这段时间之后得到的结论。
蓝漓直接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为什么?”
“我与王爷早有协定,如今三皇子活奔乱跳,王爷也该履行承诺,放我自由,王爷天之骄子金口玉言,不是要反悔吧?”
白月笙阴沉着脸,“我若真反悔你能如何?!”
蓝漓微怔,“王爷在跟我开玩笑?”无论怎样,她都想不到白月笙反悔的理由,梅映雪在淮山不是吗,那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难道是,她还有什么可利用的资本?
无才无貌无权无势,背后又无可利用的资源,她是真的不懂白月笙的想法。
白月笙冷冷道:“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
蓝漓怒极之后,反而笑了。
她站起身来,认真的看向白月笙,“除了以你的身份和权势来威胁我,你又能奈我何?”
这是挑衅。
白月笙发现,这个女人自从假死离开他身边之后,性情似乎变了一些,不再那么安分听话好拿捏了。
“你若有本事,便让我甘心情愿随你离开,以权势威逼又算得什么能耐。”
白月笙没说话,离开了蓝漓处。
回去之后,他的反常让白月辰侧目,自然而然问了出来,“是遇到什么难解的事情吗?”
“有点。”白月笙应了一声,“她不愿随我去京城,若是以往,我必然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只要目的达到就好,可这次我竟不愿这样,我想让她甘心情愿,可……如何才能让她自己愿意……”
白月辰微微叹息,典型的坠入情网不自知啊。
“若她的心在你身上,自然甘心情愿,只要让她——”
“你的意思是,她的心不在我身上。”
白月辰愕然,如此断章取义也是厉害,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好吧。
“还是因为,她的心在别人身上……”想起初来绿凉县那日看到水伯承,白月笙下意识的阴沉了脸色。
白月辰道:“以我的观察来看,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白月笙心情纷乱,索性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日,蓝漓小院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那人身着水绿色长裙容貌极美,手中还握着宝剑,却是水清幽。
彩云忙招呼她,“水小姐,你怎么来了?淮山一切可还好吗?”
水清幽却面容冷漠,隐隐似乎含着怒气,“水心在哪?”
“小姐在里面——”
彩云话还没说完,水清幽便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彩云一怔,她怎么了?
蓝漓正在陪家轩做船只模型,眼见水清幽忽然到来,着实也是一愣,“何时来的?”
水清幽寒着脸,“我有事要问你。”
彩云忙上前将家轩抱走,蓝漓站起身来,“什么事?”
当的一声,水清幽的宝剑落在了蓝漓的书案上,原本桌上的图案随着桌面震动掉落了一地,水清幽面如寒霜,口气不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大哥?”
蓝漓神情清淡,“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来,我大哥对你什么心思难道你不知道?你如果没那个意思,就不该若即若离给他希望,如今就凭你随口一句又要他断绝念头,你可知就因为你生性淡薄爱自由,他早已禀告了父母,连水家的家业都放弃了?”
“你不了解……”
“现在倒是知道将我排除在外面了?我大哥这几年对你的照顾有眼睛的人都看在眼里,对那孩子也是极其尽心,这次你假死托生,我大哥听闻消息整个人像是掉了魂一样,后来又知道你还活着,开心的像个孩子,他却还是不放心要亲自来见你,确定你安全无虞,你却又去惹了什么狂犬病梅将军。”水清幽冷冷的看向蓝漓,“这么多年了,大哥求我的次数数的过来,可为了你,他竟写信恳求我前来帮你,甚至明知那梅将军不是个好应付的……因为和你很像的这张脸,你可知我躲了多少明枪暗箭?!”
“让你身陷危险,是我考虑不周,这点我很抱歉,但我与你大哥的事情,不是你所说的这样。”
“那是怎样?”
蓝漓抿唇不语,她没有向不相干的人解释自己感情的必要,这件事情她也不想多说。
而她的不语,看在水清幽的眼中便成了不屑,“用得着的时候召之即来,用不着的时候挥之即去,你就这样将我大哥的心扔在地上践踏是不是?”
蓝漓冷漠的道:“这些事情是我与你大哥之间的事情,旁人没有过问的权利,你如果是来做客的,今日我欢迎你,如果你是来胡搅蛮缠的,还请你离开。”
水清幽冷笑一声,“你想赶我走?这地方还是我大哥帮你找的吧?你凭什么?!”
“凭这个。”蓝漓拿出地契切结文书,这地方一开始的确是水伯承帮忙找的,但却是蓝漓自己花的银子,因为她不想欠别人的。
“反正今日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是不会走的!”水清幽冷冷说罢,忽然看到外面那满花廊的菊花,心中越发悲痛,这菊花的事情她虽不知,但大哥的书信之中曾提过,他觉得蓝漓性子便如这菊花一般,想想也知道想蓝漓这样不喜花草没什么趣味的女人怎么可能摆花弄草?
蓝漓皱眉,“你到底想怎样?”
“我——”
水清幽刚开口,一个低沉的男音却将她打断,“我来给你交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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