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书记依然镇定地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地说道:“今天看到你们俩个一起来,我很有些感触,所以话题有点扯远了。书归正传,还是说你们的这次严打吧。看似你们打掉两个涉黑团伙,而且干得还很漂亮,但问题也随之来了,那就是肃清各个领域里的余毒和影响,这个工作相当有难度,会涉及到很多问题很多的人,甚至还会捅了某些人的肺管子,就如今天上午接到的电话一样,有质疑的,有说情的,薛家良,你们两个能不能顶住?”
薛家良说:“现在许多问题都证据确凿,难道煤球还能洗白了?”
全书记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着说着你这尖刻劲儿就来了。煤球能洗白了还要我们这些执政者干嘛?我是问你们能不能顶住?”
邢伟岩当然不敢轻易说话了,他看着薛家良。
薛家良说:“您放心,只要上边能顶住我们就能顶住!”
薛家良这次讲究了技巧,他用了“上边”,而不是“市委”。
全书记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但也无可厚非,说道:“你这相当于将军。”
薛家良刚要辩解,全书记伸出手拦住他,说道:“好吧,书归正传,汇报一下你们下一步的具体打算,至于这次行动的结果我已经知道,就不必汇报了。”
接下来主要是薛家良汇报,他说:“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准备抓住这次机会,整顿干部队伍,肃清余毒,整顿市场秩序,抑邪扶正,然后,准备进行一次全县范围内的干部调整……”
薛家良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全书记汇报了近期的工作计划。
全书记不停在点头,点头就意味着认可。
等薛家良汇报完毕后,市委书记并没有冷落邢伟岩,他说:“邢伟岩,你和薛家良合演的双簧我已经知道了,尽管身为市委书记,我不能公开赞成你们这样做,但也无权指责你们什么,因为你们的出发点是为了老百姓好,没跟那些奸商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作为公然,我是欣赏你们这种做法的,但不会当做经验推广的,也不会跟别人传授的,因为这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全书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严肃的表情淡了许多。
邢伟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若论工作智慧,我还需要多向薛书记学习,这是我从政以来干的最欢喜的一件事。当看着老百姓拿着大把大把的钱往银行走的时候,当听见他们跟一河之隔的茨阳百姓吹嘘炫耀的时候,我的心里真是美滋滋的,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很美。”
全书记说:“是啊,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就曾密切关注过我国的农业问题,他认为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的农民收入太低,这个问题也是我们当前需要解决和完成的一个命题,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感觉,任何时候走近我们的农民,都会让我们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内心的隐痛。我们还有相当多贫困地区和贫困的群众,还有很多想象不到的贫困和苦难,有很大想象不到的沉默和抗争……这些就是稳定的根源,在发展经济、招商引资的同时,还应该把目光更多地投放到老百姓身上,寻找真正能给他们带来效益的经济增长点,而不是卖了一块地,分了多少钱,甚至分给百姓的钱都了政府手里还要多次雁过拔毛,甚至拨多次的毛,老百姓能不骂娘吗?我们能不失去公信力吗?邢四们耍流氓危害百姓,我们政府也耍流氓危害百姓,你们说,老百姓还有活的份儿吗?”
说到这里,全书记重重地看着他们,然后话锋一转,说道:“你们那个危建准备怎么办?”
薛家良正听得津津有味,一时没完全转过来,他怔了一下说:“炸掉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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