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钰双目认真的看着杨桓,追问:“五哥,你莫瞒我,你是知道的吧?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心中生出许多的担忧,而这些担忧似乎都在一点点的变为现实。
杨桓平静,他抽出自己被杨钰攥紧的手腕,清冽道:“我不知道,只不过,许就是你以为的关系。”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但是他们都是知道,这件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没有任何疑问。若不然,父皇不会如此,叶芙蕖也不会如此。
他是了解这二人的,他们都不是那种会反常的人。
父亲冷心冷情,叶芙蕖沉着冷静。
可是他们都超出了自己寻常的表现,叶芙蕖是有些不敬的,父皇却完全没有怪她。而叶芙蕖那么冷静的人会现场作画揭发叶德召,这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杨桓看向了紧闭的房间的门,眉头紧蹙。
而此时陈瑾纵然紧张,但是却脸色苍白的越发冷静下来了。她这人就是这样,越是难以言说的紧张关头,反而越能冷静的下来。
她垂着头,十分的安静,静静的等待皇帝开口。
皇帝看着她的发窝儿,肯定道:“你都知道了。”
陈瑾摇头,诚恳道:“并没有,只知道一部分。”
虽然已经接近真相,但是倒是也不能说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皇帝看向了她的腰间,她原本挂在身上的玲珑璧并没有戴在身上,冷笑一声,他冷飕飕的问道:“那一只玲珑璧不是很重要,宁愿在冬日都要跳下水去寻找的玉佩么?现在找到了为什么不放在身上?”
他沉声看着陈瑾,目光如鹰。
别说是陈瑾,饶是一般朝臣如此被皇帝这样紧紧的盯住,都会觉得小腿抽筋,恨不能跪倒在地。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的帝王,无限的霸气。
可是就算是这样,陈瑾仍是努力想要平静下来,她紧紧地攥着拳头克制自己的恐惧,认真道:“碎了。”
皇帝嗤笑出声,冷冷道:“碎了?朕差人送过去的时候只有裂痕吧?”
他逼视陈瑾,沉声问道:“是你摔碎了它?”
陈瑾摇头。
“裂痕也是碎。”
皇帝终于笑出了声,但是却又并不是高兴,反而是嘲弄:“你都敢以画喻人,现在怎么变得这样胆小了?这可不像你。”
他瞬间抽起了画作,撕成两截。
陈瑾听到清脆的声音,抬头一看,自己的画作已经落在地上,它带着些颓败的被随意丢弃。
陈瑾莫名的就露出一个笑容,皇上是见不得这画么?
他都做得了,却不敢看?
她抬头,认真道:“我不再随身带着它是因为它存在的意义可能不是纪念,而是还有其他的含义。”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她,只是陈瑾一丝都不怕,清冷如冰的继续言道:“也许她当初临死还要将玲珑璧捏在手中,只是想让那个负心汉知道她临死的恨与耻辱。”
她从怀中将玲珑璧掏出来,双手呈上,低语:“物归原主。”
其实她一直放在身上,但是却没有说罢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田地,只能破釜沉舟。
皇帝的表情变幻莫测,他鲜少会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真正的情绪与意图,但是这样一个时刻,面对这个可能是他女儿的姑娘,他竟是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突然伸手将玉佩夺过,一把摔在了地上。
“啪!”
清脆的声音,玲珑璧碎成无数块。
陈瑾虽然跪在地上,但是背脊挺直,她呆呆的看着玲珑璧,纵然眼眶通红,但是却不曾掉下一滴泪,倔强的不像话。
皇帝沉着脸色盯着她,冷然道:“你这个倔强的死样子,与老五一模一样。”
陈瑾不言语,就是那样坚定。
皇帝看着她的脸,努力想要想起容氏的样子,但是却一无所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已经有些记不清楚容氏的长相了。
乍一看许是和叶芙蕖有些相似,可是叶芙蕖是那样的倔强坚强,这点又很不像她了。
见多了叶芙蕖,倒是一点都记不得容氏的长相了。
他缓缓道:“你说的没错,她临死捏着这块玲珑璧不是为了纪念,而是为了给叶德召难堪。”
纵然已经有些猜到,陈瑾还是有些惊讶。
皇帝若有似无的笑,他道:“这块玲珑璧是朕送给你母亲的。”
陈瑾低头看着那碎裂成一块块的玉佩,一时间有些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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