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如此狷狂,分明就是依仗权势任意妄为!”
“不错,此人毫无容人之量,怎能忝居武班都督?”
开口帮腔的,大多是关陇一派,有几个想要投身的寒门文臣正要开口,便被魏征的怒视吓了回去。
“玄龄。”长孙无忌故作痛心疾首,走到房玄龄面前,拱手道:“看看你这宝贝儿子。”
房玄龄揣手正坐,苦笑道:“无忌,房俊生来便是这样的性子。儿大不由父,不如丞相替老夫多参他几本,将他杀了可能消气?”
“你!”长孙无忌被房玄龄呛的不轻,接着看向杜如晦道:“如晦兄,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得意门生!”
“嗯?”杜如晦应了一声,接着含笑道:“老夫教导遗爱最多的却是烂柯手谈,呕血谱听过吗?”
“噗……”
此言一出,值房中哄笑阵阵,杜如晦所言“呕血谱……”自然是指长孙澹在国子监与房遗爱对弈时的杰作。
“笑什么!”长孙无忌老脸一红,冷哼道。
“这值房十分憋闷,老夫先行出去透透气。”说完,杜如晦起身走出值房,而在他身后,兵部尚书杨波、马周、欧阳询、虞世南等人相继走出,到最后就连武班座位中都站起了一人。
尤俊达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嘴里嘟囔道:“听说外边有恐龙,我去瞧瞧。”
“你等等!”长孙无忌拦下尤俊达,沉着脸询问道:“尤总兵,先前武科场中为何屡次三番殴打冲儿?”
“我说了,有恐龙!”尤俊达侧着头回应一声,接着大步走出值房,一时间值房中走了近十余人,文班中九卿三公者也只剩下了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三人,至于房遗爱“五马道设伏……”一事,群臣人心向背早已辩明分晓。
随着房遗爱、杜如晦、杨波等人相继走出值房,长孙无忌精心策划的“值房质问……”也随之东流。
虽然值房中收效甚微,但长孙无忌并不气馁,毕竟此事是奖是罚全由李承乾断定,而李承乾则恨透了这位讥讽自己腿疾的“御妹夫……”
来到崇教殿丹墀下,众人分文武站立东西两厢,因为李靖、秦琼等人出征,房遗爱稀里糊涂的站在了武班首位这个显赫的位置上。
侧目看向身旁的尤俊达,房遗爱顿时心生愧疚,对其微微点头,含笑道:“尤叔父。”
“房驸马。”尤俊达同样站在武班第一排的队列之中,二人一位是三品后军督府,一位是从三品鱼鳞关总兵,此时并肩站立反倒生出了惺惺相惜的友情。
“太子宣:文武群臣上殿。”
随着内侍臣一声高八度的喝声响起,房遗爱撩袍登上台阶,一路徐行,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三人遥遥并肩,一齐进入了崇教殿之中。
口称千岁后,众人站立两厢,李承乾坐在正中央的书案前,目光扫向房遗爱,眸中阴鸷稍纵即逝。
“众位卿家,今当朝会之期,有事只管奏来。”李承乾不露声色的看向长孙无忌,舅甥二人交换眼色,立时将矛头对准了房遗爱。
“启禀太子殿下,前日后军督府房俊,领军在五马道设伏,重创哈迷蚩击杀突厥精骑近万余人。”长孙无忌手捧笏板,走出朝班,来了一记先礼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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