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郎。”
“何郎。”
见房遗爱回来,三女同时起身,一时厅中娇啼互相辉映,反倒引得三人生出了娇羞之意。
谢瑶环、秦京娘相互对望,深知高阳才是正妻的二人,悻悻坐回座位,只留下高阳起身迎接房遗爱。
“俊儿哥。”高阳轻移莲步,走到房遗爱身前,伸出葱葱玉指为夫君拍打衣襟上的尘土,忧心道:“哥哥不曾为难俊儿哥吧?”
“不曾,太子召我饮茶谈诗来着。”说着,房遗爱目光扫向秦、谢二人,心想,“李承乾暗示我将京娘、环儿送回原宅,此事万岁、皇后都不曾做主,他一个东宫太子,哼!我偏不照办!”
目光一转,房遗爱见襄城捧着蜜饯碟子吃的开心,只觉心头一紧,不由想起了李承乾所说,眼下萧家遭遇的惨状。
“萧锐虽身患鼠疫暴毙,但他惨遭横死却是与我难辞其咎。加上萧瑀被贬剑南道,玉儿又是这样的神智不清……”
“如此看来,萧氏一族怕是对我恨之入骨了!”房遗爱示意高阳坐下,撩袍坐在正座之上,低头暗道:“眼下朝堂之中,我已开罪了关陇、萧氏两党。即墨城立斩蔡少炳,怕是也引得监察御史不满,若是此时与东宫交恶,实非明智之举啊!”
见房遗爱剑眉紧锁,高阳思忖再三,最终轻启朱唇,柔声道:“俊儿哥有心事?”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房遗爱捧盏轻呷了一口茶汤,目光转向襄城,有些无奈的道:“这几天还是将玉儿……”
房遗爱本想说,叫襄城回转公主府,可一想到李承乾那副冷峻的面孔,不由意识到了其中深意。
“先前与太子论及此事,眼下若将玉儿送回原宅,怕不是自行供招了?到时长安城一百零八坊、满朝文武还不得把我骂化了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样的蠢事……房俊啊房俊,还是不长记性!”摇头苦笑一声,房遗爱伸出右手二指轻敲额头,“这几天抽空叫关先生来一趟,请他为玉儿诊治病情。”
说完,房遗爱起身走向二堂,留下高阳四人面面相觑,除去一脸懵懂的襄城,余下三人全都产生了一个同样的想法--房俊变了。
“俊儿哥这是怎么了?说起话来好像公爹、杜叔父的。”
“是啊,何郎几次欲言又止,怕不是东宫为难他了?”
“房郎变了,先前长乐公主与他摔钗绝交,便以变了一次,眼下又要转变……怕是……”
话说尾声,谢瑶环硬是将“绝非善事……”咽了回去,只是杏眸扫向襄城,心中叹息道:“若是襄城公主神智清醒,倒能为房郎解忧……我一介女官凡事避嫌、掣肘,怕是不能帮助房郎了。”
二堂席间,房遗爱少见的自斟自饮,直到喝光第二壶剑南烧春,这才在几人的劝说下,意犹未尽的去到西厢房歇息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房遗爱换上三品官衣、顶戴,手持白玉笏板,乘轿来到了皇城宫门前。
走出乘轿,眼望灯火阑珊的太极宫,房遗爱暗叹一声,“不知今后太极宫何人执掌,若是长孙无忌与太子执意相逼,李泰、李恪、李治三位殿下……谁是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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