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河南道乃是关陇门阀聚集之地,此地即非他们的根基,又不是故土。在任期间难免任意而行,眼下曹州知府已然垮了,若是你查到长孙安业头上,那可真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既然如此,万岁为何还叫瑶环上任曹州知府?”
“万岁虽然有意放过关陇门阀,但这警钟却是敲的不够响亮。若是想让关陇一派有所收敛,这钟自然得找人敲下去。”
“所以万岁选定了瑶环?为何不是旁人?”
“儿子,开罪关陇一派这件事,还有比我房家人更合适的吗?”
“我房家人?”
“傻孩子,还没看出来吗?万岁早已默许了你与谢瑶环的婚事。”
话语稍停,过了一会,房玄龄抚髯继续道:“谢瑶环本是宫中女官出身,成亲之后纵然一心为你,但这约束之力反倒有增无减,加上二位公主在侧,害怕你小子跑了不成?”
“这个……”房遗爱略微愣了一会,接着恍然大悟道:“原来为此。”
说完,父子二人会心一笑,接着先后走进正厅,去找卢夫人和高阳、秦京娘谈心去了。
长安房府中,一家人对坐谈心,正厅中满是欢声笑语。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曹州,却因为一把大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之中。
深夜,曹州府衙与内衙同时起火,而这场大火距离谢瑶环等人搬进内衙,不过才隔了短短三天而已。
三更时分,曹州内衙寂静无声,随着一阵浓烟卷起,正在睡梦中的范进猛然发出了阵阵咳嗽。
“咳咳……”
等到范进从床上起身,一双眸子登时便被照耀成了绛红色。
“失火了!”
范进一边穿上单衣,一边摇晃身旁的妻子,大声道:“你去照顾母亲和八端,我去救夫人!”
说完,范进疾步走出房门,站在西厢房门前四下张望,内衙中早已一片火海,其中唯独正房烧的最为猛烈。
“夫人,夫人!”范进冒着炽热的火焰,连连拍打房门,过了半晌,也不见里面有半点回应。
“坏了!夫人一定是被浓烟熏晕了!”一想到房遗爱临行前的叮嘱,范进心血上涌,平日连鸡都抓不住的他,眼下抬起左脚,奋力朝着房门踹了过去。
连踹几下,房门丝毫无损,借着火光细细打量,却见房门竟然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这火有蹊跷!有蹊跷!”范进一边大声叫嚷,一边飞奔到柴房,拎着柴刀再次来到了正房前。
废了好大力气,范进终于将锁环砍出了一条裂缝,侧起身子,猛的一桩,房门应声而开。
拎着柴刀进到房中,只见谢瑶环正倒卧在地上,四面火光迅速蔓延,少一会便会将他包围住。
见状,范进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抱起谢瑶环,在火海吞噬完整个正房的最后一刻,拼死将谢瑶环救出了茫茫火焰之中。
范进一家三口,加上不停哭泣的八端,四人站在庭院中央,围着谢瑶环七嘴八舌的纷纷议论,饶是知道救人之道,但范进一介穷酸腐儒,哪里敢去染指房遗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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