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下多是些擅长土木工程的老兵,要他们上阵拼杀肯定不如战兵弟兄,但专心修筑工事之后,反倒能起更大的作用。
新军将校在德州考虑如何将鞑子引出来攻城,鞑子自然不会在沧州城里坐着发呆。因为一路都打着“扫灭逆闯,归迎明皇”的长幅,缺乏政治思维的巴哈纳对于是否要进攻德州心存疑惑,所以才传书回去请示方略。
久经沙场的石廷柱对于攻打德州倒不甚热心。他更希望能够获得一个独当一面的机会,而不是一直跟着满洲额真们行动,这样的结果就是力没少出,功勋不彰。以他的政治嗅觉,并不看好叶臣的西北之行,如果能够调去西北,直接与李闯开战才是捞取功劳的大好机会。
“先扎一个寨子总是没错的。”石廷柱对巴哈纳的建议表示认同。虽然他本人的地位与巴哈纳仿佛,但汉军旗终究要低满洲旗一等。
巴哈纳道:“要扎就得近一些,若是不小心打了下来,王爷不能怪罪我们。”
两位主帅达成合意,遣了麾下二百骑为先锋,在这支人马之后,还有三百步甲带着五六百包衣厮卒,前往德州城外五里扎营。只要扎好了大营,汉军旗也会随之移驻,只等摄政王多尔衮的命令。
从沧州到德州这一路上,早已经布满了第一营的探马,消息及时传报回德州。
正是这情报的及时送达,高燕才能从容布阵,选择利于自己的战场进行休整,用营属工兵营进行简单的战斗工事修建。从这方面来说,新军军从成军以来都是秉持着“不打无准备之战”。
程龙命令工兵营整队,独自进城请求觐见陛下。
徐梁却已经随部分将士出城,巡视战场布置。等程龙追到的时候,徐梁已经选择了一个小小的高地,准备迎接这支真满洲大兵了。
“卑职请求加入战斗!”程龙精神抖擞地行了个军礼:“工兵军团全体同仁已经做好整装待命!”
徐梁看着这个充满朝气的年轻大校,笑道:“准。让我们看看,这些日子工兵营有什么变化。”
“是!”程龙兴奋地再次行礼,转身传令亲卫去调自己人进入战场,进行紧急战斗前布置。
李岩后发来到山东,第一时间来到徐梁身边,做他的参谋长的工作。
李岩站在徐梁身侧,道:“陛下,臣闻狮虎相搏需用全力,狮虎搏兔亦用全力。虽然只是二百骑,何不以雷霆手段将之彻底剪灭?”
“李将军,现在战场指挥官是高燕,还没到我需要夺权指挥的程度。”徐梁微笑道。
李岩听了不知是该感动还是遗憾。能够亲临战阵却如此尊重将帅的上位者实在少之又少,别说陛下这样的身份,就是那些文官督师都恨不得什么都由他一人说了算。然而高燕在李岩眼中却是个缺少经验的将军,有这么好的机会只能白白浪费掉了。
若是此战能够杀退鞑子骑兵,就算只有十几个首级,也是振奋人心的大好事。
“高燕勇敢敢战,但是部署上却还是有些保守了些。”李岩忍不住道:“第一团在德州,第团放在陵县,这都是题中之义。然而第团放在平原县,我就不知其所以然了。难道是德县失守之后的接应之兵?”
徐梁笑了笑,道:“我也想知道。这样,等此战之后,李将军问过高燕之后,记得抄录一份给我。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制定军议的时候,战场上的事,还是交给高燕吧。”
李岩这才不甘心地端起千里镜,看下面进行战前准备的兵士。
出了德州往北便是北直隶的河间府。广袤的华北平原,用文士的话说,那是茫茫大地,任凭驰骋。然而大军行进,从来没有在两点之间走直线的道理,必然要寻着路走。由此也可以推断出未来的战场方向:吴桥。
从吴桥到德州只有四十里,如果只是为了形成威慑和封锁,巴哈纳和石廷柱更应该将部曲驻扎在吴桥。这样非但有城池作为依托,还能有最大的回旋余地。
然而作为进攻型将领,两人肯定会选择城下五里扎营,既能摆出一副我是老大我要打你的姿态,同时又在安全距离,不用担心德州有能轰五里的神威大炮。而且从入关以来明军、顺军的战斗意志上看,说不定满洲大兵出现在德州城外五里这件事,足以让守城官员弃城而走。
正蓝旗的骑兵到达吴桥之后,当地乡绅果然大开城门,告知大顺伪官已经潜逃。看到白幡上写着“归迎明皇”的字样,县里矜绅纷纷恸哭,好像当日降闯是有天大苦衷一般。
既然见人心可用,满洲大兵自然毫不客气地就地征粮。如此一来,又是一波新的难民潮朝山东涌去,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涌向了南面的德州,因为听说那里已经被大明的官兵光复了。但还有一些人对官兵的畏惧程度更甚闯逆,所以往西迁徙。
这支满洲先锋是不带粮草辎重的,见形势有变,当即拔刀自己收取。吴桥大户们这才各家取出一些囤积的粮草,尽量安抚。
这么一场小小的风波,也给了高燕从容布置战场的时间。临沂之战以后,新军将士亲眼见到了地雷的优势,故而很喜欢使用,申请了大量火药,自己专门成立了一个地雷队,负责制造、填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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