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梁笑了笑。
“当然要狠,这三百余年来,这些地主士绅博学百姓,他们就已经够狠了,因为他们一边做着这个世界上最龌龊的事情,一边儿将自己打扮的仁义道德。我不比他们更狠,怎么收拾他们?大明最富裕的东南三省全在他们手上,我一点赋税捞不着不说,还要让他们当官,还要让他们咒骂我,想着办法收拾我,我还乖乖的给他们俸禄,我傻啊我!
杀掉他们,把土地抢过来,让农户耕种,这样的话,我才能收的上税,完完全全的把税收上来,以后开征商税也顺利了,在县以下设乡,乡下做公社,中央和地方上最大的阻碍不复存在,也都顺利了。
让朝廷的触角伸到每一个地方的每一户人家家里,要让皇帝的权威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皇命下乡,这才是我的目的,当然还有很多事情我都要做,甚至,我还打算让士绅这个词语成为历史。
方先生,我是要做到这样的事情的,我为此要杀杀了太多太多人了,东南士绅的根基都要被我杀掉,所以,您说,到时候士绅阶层,谁能亡我?
“……”
方书琦说不出话来。
他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徐梁。
“方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可能觉得我是疯子,但是我要告诉您,我不是在说疯言疯语,就算是疯言疯语,只要做到了,就不是了。因为这一次东林党覆灭,会出现权利的真空期,而地方势力的清剿,绝对不会太难,因为有个伟人曾经说过,刀把子出政权,这句话我一直坚信。
我为什么要从山东跑到江南来?
大明最富庶的地方,朝堂上大部分官员的家乡,他们赖以左右中央决策的根基,都在这里,现在朝堂上的那些官员的根基已经被我连根拔起,从中央到地方,我最大的阻碍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们都注意我在跟东林党在争夺国家的控制权,或者选择跟我反抗,或者选择追随我,就算是到了现在,外面的那些人还以为我只想做皇帝而已。
他们以为我只是想做大明皇帝一样的皇帝,他们以为我愿意继续和士大夫共天下,他们以为我愿意继续科举,我愿意继续做千百年来我们都在做的事情。
不是的,我是要他们不复存在,我要这些跟我争夺权力的士大夫不复存在!我要把这套陈旧的规则全部砸碎,我要换了这人间!
他们被惯坏了,被两宋三百年给惯坏了,什么事情都以他们说的为基准,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别人说的都是错的,他们做的事情就是对的,别人做的就是错的,孔圣人说的就是对的,别人全是错的,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儒门不过是汉武帝用来统治天下的工具罢了,既然是工具,就要有工具的本分,现在倒好,工具翻身做主人,骄奢淫逸远超历代帝王,倒把皇帝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您觉得我们为什么不缺军费,我们为什么不缺粮食?您以为都是山东子民节衣缩食支援的?咱们的山东什么时候那么有钱了?都能支撑起几十万大军的需求了?
不,都是我从各地豪商大户士绅手上抢来的,只是这些有钱人被我们控制了,外界不知道而已。就算是外界有流传,我也可以用一句他们勾结满清,或者逆贼为借口。
百姓的神经非常敏感,只要一句他们是叛逆,百姓就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不抢不知道,一抢吓一跳,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有钱了,感情以前我就是个叫花子,先皇为了几十万两逼得每日里穿打了补丁的龙袍,可是你知道这些富商有多厉害吗?
他们比我有钱多了,地窖里仓库里土地里,全是银子,我的想象力被贫穷给限制住了,所以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财大气粗是什么感觉,然后,我有钱了,有人了,有基础了,有军队了,就可以做皇帝了。”
方书琦的身子都在发抖。
他忽然觉得徐梁是个怪物。
自己居然和一头怪物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而毫不自知?
“方先生,你不要怪我瞒着你,我也不想的,但是,越是往南走,我就越不能相信任何人,总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劲,不过现在好了,外面那群傻瓜等着让我做皇帝呢!
方先生,等我做了皇帝,就让你做内阁首辅好不好?当然,您就不能触碰兵权了,守备兵权也不可以,我不会再允许文官触碰兵权,谁敢碰,我就要谁的脑袋。”
方书琦不停地深呼吸。
“将军,现在这群武人敢给你披上黄袍,你就不怕他们的手下日后也会这样做?有了你这个榜样,天下武将谁的心里会继续安稳下去?文人掌权乱政,武人掌权亡国啊!你不怕天下大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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