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乐曾见褚无用身受重伤,当时就想到一件事,假如褚无用在雪山碧玉湖遭遇不幸,万变宗众人如何面对沈翠兰?他们必须要给沈翠兰一个交代,并且尽一切可能去照顾与安抚她,但若是这个结果,恐怕谁心里都受不了那种感觉,可又必须得受着!
这种感觉并不是畏惧,可能是难以形容的愧疚、遗憾与不忍,在世上的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拥有了太多值得珍惜与小心呵护的东西之后,才能够完全理解与体会。成天乐想见又不敢见和锋,就是这种心态。但和锋又是他必须要拜见的,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前辈的目光?
和锋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湿润,慨然道:“你这孩子终于也懂了,在这世上活得越久,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知道珍惜某些东西,使我们不敢轻易的去做某些事。但还要保持刚正果敢之心、遇事无惧无悔,这便是修行。泽真是我的弟子,他得了我的真传,不愧当年我以‘真’赐其号。”
话语中亦带着声闻智慧,告诉了成天乐自己的遗憾,也在劝慰成天乐不要如此伤痛。和锋在正一三山曾留下话,由泽仁转述到访的万变宗诸位:有人常叹世道不公、世人无义,那么世间有没有真正的公义呢?梅兰德回答当然是有,否则此种感叹何来?
既然有,那么到底在哪里?看见泽真就知道了,他所守护的便是公义,这是泽真所修所求。带来伤痛的是公义吗?当然不是,恰恰相反,公义给人带来的是欣慰。面对这样的遭遇,心境应哀而不伤——无论多么遗憾,但不要伤了自己应有的心境。
成天乐默默点了点头。和锋又说道:“你一向是个开心果般的孩子,看见你的样子,我老人家莫名就感觉心情开朗。泽真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你又何必不再开心呢?说实话,我老人家还等着你来劝慰呢,让我在这世间多看见些开心温暖、看见你这个开心果的样子。”
成天乐并没有笑,但这段时日以来某种一直很压抑的心境终于彻底舒缓开。他还是成天乐,闷闷不乐并非他的样子,也不是他的修行。此时田迷鼠上前拱手道:“贫道法号泽田,原在昆仑仙境中自号田妖王迷鼠,如今为和锋真人门下护法侍者,给成总见礼!”
田妖王迷鼠怎么变成泽田了呢?听他语气还拜入了和锋门下,没穿道袍却自称贫道。他的话中带着神念,不仅解释了自己的来历、在雪山碧玉湖中经历的事情,还解释了后来发生的一切,以及他出现在此地自称泽田的原因。
和锋与和光联袂到了昆仑仙境陆吾门,陆吾门掌门苏澈率领整门弟子离出,到正一门悔过致歉,和光前辈随后也回到了正一三山。但和锋却留在昆仑仙境中没走,这位前辈做事极其认真,雪山碧玉湖的事情他当然要追查到底,结果又把田妖王迷鼠给揪了出来。
田迷鼠曾混迹于群妖中去了雪山碧玉湖,起初并未暴露行藏只在暗中观望。等到入冬后冰封大湖,他却想悄悄的在冰面上打洞,结果连同七名手下一起被万变宗所擒。梅兰德让田迷鼠答应一件事,田迷鼠也点头配合了。后来万变宗众人便没有杀他,让他一直留在营地里直至大家撤离,然后田妖王也带着七名手下自行离去。
如果想找一名旁观者、且此人是对所有状况都很清楚,那当然就是田迷鼠了。田迷鼠受了一番教训,回到藏身洞府也一直在反思,似有所醒悟。恰在这时,和锋前辈找上门来。
田迷鼠向和锋原原本本交代了自己所知的一切,至于和锋对他说了什么就不必细述了。总之这位妖王正有一些思考、在困惑中未得勘悟,非常感激和锋前辈适时地指引与教诲。和锋便让田迷鼠帮个忙,为使者回正一三山传他的口信。田妖王去而复返,又告诉了和锋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和锋又命田迷鼠再去正一三山传信,转告成天乐将在今年十月石野的生日宴会上见面,田迷鼠又跑了一趟,然后再回仙境、仍旧跟随在和锋真人身边,两番来回奔波数万里。和锋真人便说道:“难为你如此奔波,本真人该如何谢你?”
田迷鼠则跪拜道:“前辈的指引,解我心结,田迷鼠已感激不尽,哪敢再让前辈?可我有一个愿望,希望能追随在前辈身边继续聆听教诲,能否为前辈的护法侍者?”
和锋笑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赐法号泽田,暂为正一门泽字辈记名弟子。以和锋的身份,就连徒孙辈都有弟子大成,本人早已不再亲自收徒了。但田妖王的情况很特殊、缘法也更为特别,其人已有脱胎换骨修为,是为证超脱大道而拜入门下求教的。
当然了,和锋收下这么一位护法侍者也另有用意,正一门正需要田迷鼠这样一个人来做某些事。正一三山中还扣着一百多位前段时间来闹事的妖修,杀也不是放也不是。正一门当代并无妖修弟子,需要一名很了解这批妖修高手负责指引、点化与调教他们,田迷鼠无疑是很合适的人选。(未完待续。。)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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