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家畈村隔着梁溪河,遥遥相望的是清溪镇卢湾村。
卢湾村却不似周家畈那样紧挨着梁溪河,沿河而建,梁溪河边距卢湾村还有些路程,绕着田埂七拐八弯的,约摸着还有几里地,河边只有零星散落的几户房舍。
挨着河边的是卢湾村那条简易机耕路和连片的田地,再远些,便是一大片卢湾村的祖坟林,荒草萋萋的坟茔,泥土垒的高高的,杂木丛生。
这两天卢湾村的妇人们又多了一项饭后的谈资。
“听说了没?他婶子,梁溪河又死了一个人...啧啧啧,耳朵都叫鱼给咬没了...”
“啐...哪是鱼咬的,听说是新河桥那边吴家塘的...叫什么癞子...我家的那个还去帮忙了呢...”
“就是就是,耳朵说是被人砍的哦...那人不叫癞子,说是叫癞狗子...昨日我家那位拿鱼去镇子上卖,好多人都这样说呐...说浑的很,一个痞子...”
“唉,都是报应哦...我家的回来说,是自杀的...你说一个癞痞子怎么也自杀呢?...啧啧...”
“你这小媳妇秧子,乱侃呐...哪个说的自杀哦,我跟你说啊,他是偷鱼,自己把自己给电死的,晓得啵...听说是从吴家塘那边的汊荡围子里就死了,漂了一日一夜呢,不是新河桥那里水草多,都不知要漂到哪去哩...”
“这算是横死吧?村西头的五娘说,这是作的孽多了,命数到了...”
“是哦,这人呐,做么子事,老天爷都看着呢...嗳嗳,听说上回那个女娃子到现在还没有破案呢...那才真叫造孽哩...”
“他婶子,别说,还真是的嘞,肯定还没着落,没破...我见公安又到村里大队去了,这回说是让村里组织辨认什么来的,上回村里还挨家挨户的清点人头呢,连在外打工的都要打电话回来证明一下...可怜啊,屋子里头的人要是晓得了,不得哭死哦...”
卢湾村其实也是依着河的,不过不是梁溪河,而是卢湾河,清波荡漾,像一条蜿蜒的玉带,绕村而去。
卢湾河边用长条石码的台阶,每日里便成了村里的妇人们浆洗衣裳、淘米洗菜的聚会之地,这里也是各种小道奇闻和八卦消息的交换场所,天亮了,太阳还没起来,各家小媳妇大婶子就端着木盆,提着胶桶,三三两两的准时来点卯报到,叽叽喳喳,在欢声笑语中嬉闹,日复一日,岁月就如这卢湾河的河水一样,轻缓悠长。
村里的各种新闻,便在妇人们棒槌起落的声中,四散开去,哪家鸡下了几个蛋,谁家的猪要生二窝猪仔,那个谁晚上又去偷听墙根了,瓜棚里谁的花裤衩子落在那了,有奇闻轶事,有家长里短,更有花边风月,偷情养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卢湾村村委会里,院子里停着两辆摩托车,楼上卢湾村委书记卢汉文的办公室内,镇派出所的干警周浩然和许浩正在和卢汉文谈事。
“卢书记,这几张图片麻烦你要保管好...村委要通知下去,让村里每个人都要认一下...尤其是女的,个个都要认一下,看有没有对的上号的...”周浩然端着茶喝了几口,味道不咋的,没他们派出所的茶好。
“行,回头我就安排...这人命关天呐,早点破了案,也好让人心安,这村里议论的厉害着呢...”卢汉文已经仔细看过了周浩然交给他的图片,是几张放大的图,人身上的胎记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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