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岩关与金门关之间相隔不止千里,且无论是地形或是季节气候都各有不同。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金门关尚且还在风吹萧瑟寒冷的春天,玉岩关这里已然步入了盛夏。
因着大漠荒地少树木花草,就连蝉鸣也听不见几声,烈日毒辣辣的挂在天空上,无情的向下散发着自己拥有的热度,似乎是想要将整个大地蒸烤的看不见半点水汽一般,就连人都要将他们活生生的烤成人干。
要不是因为现在是在军中,军纪严明,叶挽甚至都怀疑他们会不会恨不得将自己剥个精光,每天光着膀子站岗。反正脱光了跟穿着衣服也没有什么区别,都不影响什么的不是吗?
两年前来北境的时候尚且是夏末,还感觉不到这惊人的热意。现下就连意志惊人的叶挽都觉得再这么下去只怕自己是要中暑了的。哪怕现在是夏夜,浑身上下也被闷人的天气折磨的有些难受,甚至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叶挽躲在一块巨石之后,怀疑的问身边的谢青闻道:“北境的天气一向如此的吗?你们都是怎样避暑的?”为什么晚上的天气都这般炎热,就像是要把人活生生的在这块地界上闷熟了似的。
谢青闻轻声笑道:“我倒是觉得还好,许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的缘故?不过我看其他兄弟们倒也没有像你这样,白日里的确是热的惊人,现在日头下了,应当还能忍受才是。”他身穿镇西军的灰黑色军服,少了几分当年身穿红衣银甲时的耀眼夺目,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还有学着褚洄的模样高高的束在脑后的长发,兀自多了些潇洒的意思来。
前些日子讨论过“盲人瞎马”的论调之后,叶挽当即就拍板定砖,没有再执着于斥候营的问题上。
斥候营兄弟们的大仇是要报的,同样的他们行军打仗的理由也只有一个,就是将北汉人打退,最好打的他们元气大伤,几十年都不敢再对大燕动半分的歪脑筋来。
可加之,虽是清理了鹰涧峡的雪狼还有不少北汉士兵,但是剩下的北汉士兵的数量还是不知道有多少的。叶挽又不想要继续再用斥候探路,以免多生枝节,遂当即就领大军准备试一试眼盲耳聋之际对上北汉大军能有多少的胜算。
鹰涧峡被毁,不能再通过正常的路径前往北边。同样的这也是北汉那边几天来都没有什么动静的原因,他们两方都在考虑着如何改变行军路线,能够趁机在此等关头打的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叶挽不知道北汉人知不知道大昌平岭这儿的一条隐蔽的路径,但是没有别的方法的情况下,这反倒是唯一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她当即下令遣了两万兵众,亲自带兵往大昌平岭的内部绕路,从当初褚洄无意中发现的那处悬崖而过,直指北汉腹地。
与先前有所不同的是,当时人数稀少,他们过悬崖只是草草的牵了几条绳索,并着有时候有朱桓带领直接用高超的轻功过得悬崖。现在足足两万将众,自然是不能再用当初的土法子。
在充分的准备之下,叶挽等人在两处离得并不算远的悬崖之上搭了一座临时的吊桥,供得短暂的行军。
叶挽摸着下巴看着后续一个个还在从吊桥上通过的人,看他们虽然有的额头上闷了些薄汗,但是没有一个像她这般能够用“汗如雨下”来形容,整个人都闷热的不行,像是下一秒就要熟了一样。她无奈的砸了咂嘴,抄着胳膊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感受着那一丝丝微薄的从山石之间穿过吹来的几不可查的微风,笑道:“可能是晚饭吃了点热性的东西,燥的很。”她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有些羡慕的看着有几个士兵大喇喇的把自己的衣摆子掀开纳凉。
“晚间大家都在喝绿豆汤解暑,你怎么也不喝一碗?”谢青闻稀奇的看着她,好像是在嘲笑叶挽“悔不当初”。
叶挽有苦难言,她又不可能对着谢青闻说许是因为突然换了地方,有些水土不服,所以自己的某位亲戚迟迟没有到访?要是在这个时候她再喝个绿豆汤这等寒性的东西来解暑,就等着到时候回大燕被褚洄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给骂的体无完肤吧。
好不容易调整回来的身体又因为长时间的行军耽误侵害了,她到时候还能出的了门么?
叶挽哂笑着看了谢青闻一眼,心中琢磨着还好这个愣头青没有对着姚姐姐说这样的话,否则就等着被姚姐姐的冷眼白死吧。
此次出兵两万,由叶挽带领,谢青闻同往,段弘杨和周建等七队几兄弟跟随之。玉岩关有燕绥和甄玉坐镇,算得上是认认真真的打一架试探试探北汉的意思。
看着众人一个个都快速又敏捷的过了临时搭建而出的桥,在悬崖的这边集军整合完毕,叶挽想了想说:“留下部分人看着这里,这儿暂时是我们回到玉岩关去的唯一道路,绝对不能出什么问题。”别他们兴致勃勃的在前头冲锋陷阵,反而在后面被北汉人抄了屁股,桥断难回,那就有些搞笑了。
段弘杨使摇头,谁爱留下谁留下,他段爷是要提枪打马到前头去冲锋陷阵的,这种镇守后方的伟大举动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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