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想干嘛?”在第二次经历几支莫名其妙的流箭,但是欲捉拿那些埋伏的敌军之时对方却连战一战的意思都没有放完箭就跑的时候,叶挽再一次纳闷的问道。
要说是偷袭吧,哪有连他们半根汗毛都没有伤到就溜了的道理?就算是看他们人多势众,那也用不着刚放完箭就跑吧。
“啐,谁知道那个死太监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段弘杨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本来心情颇好的行军之际被这样不阴不阳的来两下,任他再怎么没心没肺也觉得恶心又烦人。
叶挽一手执缰,看着褚洄在一片空旷之地停了下来,突然开口道:“我怎么感觉朝廷军有点故意想要激怒我们的意思?”她对战事谋略其实并不算敏感,要说耍阴谋诡计她或许还在行一些,但真要她行军布阵排兵打仗的话,可能还不如熟读兵书的甄玉他们。是以朝廷军这么不阴不阳的来两下,她还真的有些拿不定主意,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褚洄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示意身后众将士在此地安营扎寨。此处距离陌州城约几十里,前是陌州城,身后是甄将军所率领的援军,正是他们扎营攻城的好地方。看着叶挽求知欲旺盛的脸,褚洄道:“嗯,你没感觉错。就是故意想要激怒我们。”
“啊?这是为什么呀?”段弘杨夸张的喊道,“难道他们在陌州城下准备了什么陷阱等着我们自个儿踩上去?可是手段会不会太低劣了一点,就连我都能看出来他们刚刚的行为举止是故意的!”打一下就跑,射一箭就溜什么的,无论是从什么角度看上去都可疑的很。他们想要诱骗镇西军迅速出手进攻,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
可是手法简单,角度清奇,是个人就不会按照他们所思所想的路子走。
不过褚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疑问,纷纷下马驻足开始扎营帐准备最近一段时间要用到的东西。
叶挽犹豫了一下,问道:“他们就是想要让我们在这边扎营?暂留此地,因为暗中有真正的埋伏?”一般人看到那样夸张的诱骗手段,定然不可能真的顺着敌方的想法走,而是会选择再观察一阵,就地扎营。难道冯凭就是利用了他们这样的想法,逼的他们不再前进,暂留此地?
“哎呀,那我们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赶紧抓紧了时间趁着天还没黑,直接攻城,把他从城里揪出来干死他丫的呀!”段弘杨扎营扎了一半,听到了叶挽的说法顿时冲了过来挥舞着自己的手脚。勇气告诉他,他段爷爷什么都不带害怕的,要他现在深入敌军他也绝对没问题!
叶挽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褚洄将叶挽垂在耳侧的发丝顺到耳后,目光温柔道:“他们的确是想要我们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攻城去。”
“啊?不会吧,就凭他们那几下装模作样的佯攻,就想激怒我们惹的我们现在就去攻城,会不会太傻帽了一点?”段弘杨嚷嚷道。那手段低劣又无聊,连他都不会中计的,凭什么以为他们褚将军会中计被那几个小毛贼激怒了立刻不带脑子的去攻城?
被褚洄稍微点了一下叶挽就想明白了,正常人即如段弘杨和叶挽一般,觉得对方并不是想要诱骗自己行动,而是希望他们暂停脚步,留下来在原地安营扎寨,到最后反倒没有作为完全不动才是中了敌方的奸计。但是同样的,冯凭也料到了褚洄心思素来比别人多了一层,想的也会比普通人更深一切,觉得唯有立刻趁其不备的进攻才是上佳之道。
他将褚洄的想法猜的通透,自然也就能够让他顺着自己的想法来走,立刻迫不及待的攻城。
所以段弘杨所认定的攻城即是第二层意思的攻城,就是冯凭利用简单的想要激怒他们的手段致使镇西军生气,想也不想的立刻冲过去兵临城下。再不济想得多一些,也是觉得留在原地才是中了奸计,遂要立刻反其道而行之。
而冯凭真正想要表达的是第三层意思,即是在冯凭和褚洄两者九曲十八弯的玲珑心思之下考虑再三的攻城。
叶挽不禁觉得有些头疼,第一次庆幸起并不是需要领兵打仗的大将,而是只肖指挥好自己麾下士兵即可的都尉。跟这些人说话还要弯弯绕绕的拐上十七八个弯,这么一对比她那些小伎俩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了。
“可是冯凭为什么一定要咱们主动挑事,他却不能主动开城门出来一战?”甄玉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要知道我们现在在陌州城外的兵力不过十万,不足他们的三四成。即便我们后头还有左护军的二十万大军在邬江畔守着,距离此地也有好几日的路程,算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他们真心想要将我们十万人诛尽,并非不可能的事情。”朝廷也并非只剩下这陌州城的三十万兵力可以看了,正如镇西军也在隐藏保留实力一样,他们同样还有不少守军,比之镇西军来说可能质量不高,但数量绝对不少。
越是靠近陌州城,甄玉的一颗心就越是隐隐跳动了起来。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明知道仇敌就在城中却不能手刃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揪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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