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的身份暴露了?”叶骊猜测道。只有这个可能会让叶挽这个表面上看上去身份平平的姑娘身处于危险当中。并且这份危险还不是针对她的,而是针对面前——这个全国上下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曾如水的。
只有别人发现了叶挽和曾如水的关系,才会动一些歪脑筋抓走叶挽用以威胁曾后。
他的脑子一向很聪明,否则也不会能够只身一人以一介稚龄只身一人从云州来到燕京,也不会能够改名换姓的混到宫中,更不会帮着曾后……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成为她身边的一个刽子手。只要想通了这一点,那叶挽所受到的危险的来源也就一目了然了。
他陡然看向曾后,以求证的目光看向她。他丝毫不怀疑这是曾后下的手,因为对她来说比起叶挽自己,这件事情对曾后的伤害才是更加巨大的。她不会蠢到自己将把柄露于人前,任人宰割。但是……如果说曾后要是因为这个把柄,想要将叶挽铲除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比起莫名其妙的让她失踪了,显然在宫变中受了波及身死才是更合理更快捷的手段。如果换做是叶骊来做的话,他定会选择让这些威胁悄无声息的由另一人来解决,可以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擇出去。
“你在怀疑我?”曾后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虽然我也希望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过可惜了,这次还当真不是我。我怎会自己宣布了叶挽作为萧皇室公主的身份又假惺惺的铲除她呢?……我有西秦的探子来报说,叶挽好像是被元桢那个狗贼囚禁在烈王府中了,具体为什么还不清楚,不过我猜想是元桢知道了叶挽和……褚将军有些关系,想要用叶挽来牵制他,用以打击萧天鸣。他们两个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最怕的是英雄迟暮,眼看了都要五十的人了,自然是想着尽快将对方铲除了。”不过也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两人都因为那个姓楚的贱人的原因看自己不顺眼的很,若是他们利用叶挽牵线搭桥同仇敌忾,燕京就危险了。
豫王势大,烈王同样也不弱,这些年来燕京能够平安无事都是因为这两人想要斗个你死我活,互相牵制,否则也不会被曾家如此这般的坐大。她一个人垂眸闷头想的远……叶骊却没有听进去。
后来曾后嘚啵嘚啵的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只是呆愣愣的看着曾后,耳中回响着那句“亲自宣布了叶挽作为萧皇室公主的身份”久久不能平息。他蹙着眉,缓缓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萧天鸣和元桢两个人若是站到一条线上一起来对付我……”
“不、不是这句,是刚才……你说你宣布了叶挽的什么?”叶骊怔怔问道。“作为萧皇室的公主,是什么意思?”
曾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突然目光诚挚的看着叶骊说道:“这事我倒是忘了告诉你。萧羽掌握了我的秘密,知道挽儿是我亲女,想要以此来要挟哀家,败坏哀家的名声,从而打击疆儿换做他自己上位……逼宫那日,萧羽在临死之前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说出了挽儿是我所出的秘密,为了自保……”
“为了自保,你就说挽儿是萧天筑的女儿?”叶骊的声音此时就像是在石头上不断摩擦的砂纸,带着无比的低哑和颤声,替曾后说完了下半句话。
他不敢置信的抬起眼,那双与叶挽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里充满了质疑和惊怒。他以为,如曾后这般,做出抛女杀女的事情就已经够没有下限的了,没有想到还有更没下限的事情!为了自保,她可以将是非黑白混做染缸里的一团污水,肆意翻搅。为了自保,可以将他的女儿……说成是萧天筑的女儿!
“曾如水,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叶骊的眼圈微红,倒不是因为悲伤想哭,而是因为被震惊到的暴怒。“你可以让我今生今世不再见挽儿,可以让她这辈子不要在你面前出现,可是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挽儿是你和萧天筑的女儿?!”
简单的小木床因为他激动的情绪微微有些抖动起来,床上那些盘子碟子互相碰撞发出了清脆的磕蹭声,似乎是经不住他的动作要散架摔倒似的。
曾后沉着脸站起身来,还是带着些许温柔说道:“可是如果我不这样说,那些老臣们会轻易的放过我吗?要是被他们知道萧天筑缠绵病榻之时与你日夜撕磨纠缠,你以为,他们会怎么对付我这个不守妇道的一国皇后?是写折子狠狠的参我,还是到处骂我是个荡妇?”
都不可能,那些老臣看似中庸不堪大用,实际上一个比一个顽固,一个比一个狠毒。她会被拉下神坛,会被重重的踩进泥里,会被关入深宫后院赐予一杯鸩酒或是一条白绫。就像是那个姓楚的贱人最后用来上吊的那根白绫一样。
甚至,他们还会怀疑疆儿的血脉,怀疑疆儿是否是萧天筑的亲子,以流言蜚语逼的他不得不退位让贤。就算萧羽已死,还有两个姓萧的活在这世上,届时无论是萧天鸣还是萧天慕即位,都不会再有曾家半点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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