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眼眸轻眯,盯着桌下那支翠红色的绣鞋,“听闻周夫人嫁入周家不久,周家便陷入危机,是周夫人动用了手段使得周家起死回生,商场都说周夫人厉害,却不想周夫人竟然是用这等手段,倒是让文某好些失望。”
说罢当即起身,宇文昊冷声道,“我文记合作并非只有周家一家可选,今日商议到此为止,周夫人请回吧。”
对面的年韵就看着女子脸色骤变,而宇文昊已经起身离开。
微微诧异,谈崩了?
不一会儿,身侧便有人坐下,“你怎么出来了。”
来人握住她的小手,发现没凉,还挺暖和,微微放心。
年韵眨眼,“中午吃的有些多,出来消消食,走着走着又饿了。”
宇文昊颔首,小二又上了茶后才道,“本是见几个门客,不想周家船坊的老板娘提前找过来,她来时正好撞见我与左丘先生见面。”
年韵倒是听过这周家船坊的老板娘,点点头,“谈崩了?”
宇文昊沉吟,“也不算。”那周夫人其实是想做的,毕竟这是一次机会。
不过她一个女子能走到今日,很显然,手段并不普通,不过这种事情将就你情我愿,他拒绝了就是,之后也不必在谈。
年韵点头倒是没有多问。
他们约在这钟地方见面,已是坦荡。
海媚自然是看见了,她只是想那么一试,但是既然对方不接受某些事情,那就不接受,他们还可以谈别的,机会都是有风险的,这么多年来,周家不都这样挺过来了吗?思及至此,还没又追了上去,不想在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我家公子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船图的事情交由左丘先生和喻公子全权处理,左丘先生和喻公子的意思,就是公子的意思。”南若拦住了海媚,“公子正在陪着我家夫人,公子素来低调不喜别人因公事而找他,若周夫人执意找公子亲谈,那么此事再无余地。”
其实这也是宇文昊找别人的原因。
宇文昊虽然有这个想法行商,可是以他的性子来说,他并不适合亲自与人谈商,所以他必须要找一个代东家。这个代东家他要足够的信任,又能代替他出面圆滑的相谈所有事宜,在左丘连云从朝廷离开后,他就去亲自请了左丘连云为他出面管理一段时日。
海媚听到南若如此说,怔了一怔。
但是见南若面容严肃,只能点头,“多谢文公子,方才的事情妾身感到抱歉,还请公子不要误会。”
“还有,还请周夫人不要告诉别人见过我家公子。”南若又道。
这个海媚倒是真的觉得奇怪了。
不过没有问出口,还是点头。
这位年轻的文公子不仅已有夫人,还十分的奇怪,哪里有做东家不出面的?
既是做皇商,面见朝廷贡盐之时,也是要亲自见面的,难不成他要一直躲在人后?
离开之前忍不住朝着茶楼里面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看见。
*
晚上还有晚宴,不过人少些,宾客走后,年时雨自是洞房去了,章佳氏吩咐人收拾桌椅,年四重在一边努力恢复自己笑了一天,都快笑的变形的脸。
宇文昊和年韵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年时迁送客,那表情倒是不甚好。
“大哥,今日是三哥的喜事,怎么不高兴?”年韵上了台阶,宇文昊和年时迁相互颔首。
“没什么,是公事。”年时迁回道,“今日你三哥大喜,你倒是跑的远,一天都不见人影。”
“不少老郡王携了家眷,我怕他们来见我。”年韵咧嘴,“大哥自然可以说说,发生了何事?若是难题,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不是难题,是为前段时日的孩童失踪之事。”年时迁随口道。
确实不是难题,因为这件事不是他们南阳王府能管的。
益郡郡守带人前往向安郡交渉,确实拦住了那杂技团的人马,但是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本来准备放人了,益郡郡守想起了年韵提供的线索,又去找永昌小郡王打听了消息。
这一打听,却听到了一个细节。
据那小郡王所说,他进了黑柜子里之后,便从下面掉了下去,被人接住。
黑暗中那人似乎在摸他的手,不一会儿他又被送上去了。
这是一个细节,也亏得是那永昌的小郡王记得清楚。
“按照江湖中来说,这被称为摸骨,三岁以上七岁以下的孩子可以摸骨断赋。如果不出意外,他们是要找练武天分高的孩子,所以才会引孩子来摸骨,现在那些杂技团的人已经被控制,但是没有任何的证据,因为当日是有人看见他们放走了那孩子。可能是后来又有人出手拐走了孩子,两批人分工合作,一个摸骨,一个掳人,没有痕迹。这件事多半是来自江湖人之手,所以我南阳王府不能插手,如今已经上报朝廷。”年时迁道,“只是有些可惜,丢了孩子的那对夫妻不肯放弃,要亲自去找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但是能找回的,一百个中有一个就已经不错了。
毕竟天下之大,虽是王土,但行动终究是有限的,朝廷不可能为了一个孩子,而大费人手寸土寸金的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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