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祝繁伸长了脖子屏息凝听,感觉到床上的人方才还有力的均匀呼吸声好像变了频率,变得微弱了点儿。
祝繁心头不由得讶异,难道真是药效发作了?
心里好奇,但她也晓得这个时候不是把人给弄醒的时候,张二麻子住的地方虽然距离别人家还有些距离,但这大晚上的这么安静,要是真让曹天娇给叫起来,也一定会让人听到的。
于是,又等了会儿,祝繁便把人给掰过来平躺着,就着被子就是这么一裹,再往肩上这么一抗,直接就扛着人出了屋。
走到门口,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折回来,拿上了床边的一套衣裳和床底的那双鞋。
走出屋子,大狗子看到祝繁的时候又站了起来,祝繁一瞪,它就又回去了。
夜色如水,周围寂静一片,只听得见风吹过的声音和脚踩在地上的声音,细碎的枯叶碎裂声伴随浅浅的呼吸,祝繁一路带风,很快就将人给抗到了接近河边的那个大田边去了。
那里地方大,边上就是一大片儿芦苇地,晚上人若站在那边上,根本就看不到有人在那里,况且这会儿都丑时了,哪还会有人在这地方晃悠。
“扑通”一声把肩上的人连被子一起扔到地上,可算是砸出那么点儿反应了。
曹天娇恍恍惚惚,朦胧间只觉得手上一片冰凉,那种冷,就像要渗进骨子里似的,冻得她当即就牙齿打颤,下意识地想把手放进被子里,却突然被眼前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吓得魂飞魄散。
“啊……唔!”尖叫声还没响起就被祝繁用扯过来的衣裳给塞住了。
曹天娇呜呜着挣扎,这才惊觉自己浑身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胸闷气短,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才一想着起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砰”的一声倒回了地上。
“呜呜!呜!”曹天娇用仅有的力气瞪着罪魁祸首,眼里是滔天的恨意。
祝繁不能确定箭毒木从毒发到死亡要多久,那么久看的书她早就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时间好似不会太长,眼下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多,足够了。
想着,她便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来,火光从她的下巴照到脸上,说不出的诡异与惊悚。
她勾起笑,玩笑似的看着双眼充血的人,晃了晃另外一只手中的小瓶子,笑问:“怎么样?自己的毒药,滋味如何?”
曹天娇瞳孔猛然一缩,眼中惊恐万分。
什么?!
显然,她没有想到祝繁会在这个时候搞突然袭击,竟然趁着这个时辰来对付她。
一时间,曹天娇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恐惧,牙齿打颤得更厉害了,眼白大了一圈,瞪着那如恶鬼一样的人。
“哦,我忘了,你不能开口说话,”祝繁一脸恍然大悟,把瓶子一个底朝天儿的倒了过来,里面倒不出一滴东西来。
“可惜了,这整瓶儿都用在了你身上,以后想整其他人都整不到了,”祝繁扔掉瓶子,看着那张如鬼一样惨白的脸,心里痛快得紧。
“知道这叫什么么?”她说,“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跟你那姑姑想怎么整我,我就怎么还给你们,不过你也别觉得吃亏,回头我就把你姑姑送下去陪你,你们在底下有个伴儿总归是好的,你说对不对?”
“呜!呜呜!呜……”
曹天娇浑身乏力,手上的寒冷渐渐转变成火辣辣的疼,就如被放在了灶里烧一样,从看到祝繁将那空瓶子扔了开始,她心底的恐惧就不断扩大蔓延,眼泪夺眶而出。
祝繁冷哼,伸手将她嘴里的东西给扯了下来,曹天娇立马就哭着说话了。
“繁繁,繁繁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求你放了我吧,你救救我吧,我……我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再也不听曹春花的话整你了,姐姐求你,求你救救我……”
她不要死……她不想死,嫁给张二麻子就嫁给张二麻子,不管怎么样,都好过一死啊!
“呵,”祝繁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姐姐?不好意思,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过你这么一个姐姐,看看,这是你们昨儿个合计着给我划的吧?还有这儿……”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手上为给曹二丫拿毽子划出来的伤口以及脸上被曹天娇抓出来的已经消得差不多的红痕。
今儿个那人还问了,问她脸上是怎么回事,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只有说是自己不小心给摔的,但实际是怎么来的,她却是在看到曹二丫手上的伤事已经有所猜测了。
曹天娇看她无动于衷,身子顿时抖成了筛子,一大颗大颗的眼泪随着她的抖动一个劲儿地从眼眶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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