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言一怔,薄胭亦是如此。
锦安拉住一手拉着薄胭一手拉着赵雪言,凉凉的看了一眼缩在一角的教习先生,眸色一沉:“裴大人年事已高,恐怕再担不起教习皇子的差事了吧。”
教习先生身躯一颤:“太子殿下,说,说的是……”他心中明白,锦安是因为他刚刚并未提赵雪言与薄胭说话而恼了,教习先生心中苦闷,谁知道太子殿下竟然对这对母子这样上心,若是知道他们二人有太子护着,自己拼着得罪李贵妃也要好好给赵雪言出口气,毕竟,同锦安这个锦安这个“准皇帝”相比,李贵妃算个什么东西!
可是这一切为时已晚,自己“告老还乡”的事情该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锦安带着薄胭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离开了,留下这个烂摊子给皇后收拾,皇后满心懊恼的责备了李贵妃几句便气汹汹的回了寝殿,李贵妃亦是一腔委屈,拉着锦樊哭哭啼啼的去找晁澜帝诉苦。
白秋染眼看着宫中一团乱便也不好多留,径自离了宫,在回府的马车上,忽然想到了今日薄胭种种,不由一笑,自己从前倒是看低了她,能这般反抗皇后,想来她也是个有胆色有原则的女子,她对赵雪言的爱护倒是另自己意外,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自己被一个九旬老人强娶了,恐怕怨怼还来不及,更何况善待他的子嗣,看了今日场景,再联想到外间传恩薄胭同薄家诓骗了赵雪言谋取了赵国皇位的事情白秋染直觉不可信,薄胭今日之举是将西晋上位者得罪了个遍,她却宁愿如此也不叫赵雪言受委屈,即便是亲生父母又有几个能做到。
白秋染垂眸,又想到在锦安婚礼当日自己同锦安说的话,自己说薄胭是温婉贤淑之人,锦安否认了,那时自己还不理解,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得了锦安的真心,白秋染对薄胭并无恶感,但是看到锦安那样维护她,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出宫回府后,锦安便同薄胭与赵雪言回了太子府,对于今天的事情,锦安并没有私下再同薄胭说什么,只是表示日后赵雪言不必再去翰林院,锦安会亲自己教导他。
这一点是薄胭没有想到的,本来吗,今日这么一出以后自己也不准备再让赵雪言进宫了,还想着在西晋找个先生在府中教导赵雪言,但是却万万没有让锦安亲自上阵的想法,毕竟他是一国太子,公务繁忙,哪有时间为这些事情分心,但现在他亲自提出来了,便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以锦安的才学,教一个赵雪言是绰绰有余的,自己也在不必担心外间的风言风语传到赵雪言耳中。
薄胭心中感激,锦安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做,之所以这样,不过是体恤自己二人罢了,他的这份体恤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不敢再想,毕竟想了也无用。
第二日,锦安早朝拒绝了大臣的邀约,径自回了太子府,连皇后的召唤他见面也不理,旁人问起,锦安只一句:“言儿需得自己亲自教导。”对于晁澜帝私下过问翰林院之事锦安也是冷笑:“父皇,李贵妃架子甚大,可即便再大,儿臣的妻子她还是动不得的,父皇宠爱李贵妃儿臣清楚,但锦樊年纪还小,那日他说的话又怎么是自己想出来的?父皇难道真的要看着李贵妃将锦樊教导成一个只知享受荣华,半点担当都没有的绣花枕头!儿臣斗胆,李贵妃没有规矩便罢了,可若是再敢对我府上的人不敬,儿臣的脾气向来不太好,这么多年李家在朝堂上作威作福也是习惯了的,难不成李家是想变成第二个严家!”
晁澜帝一噎,锦安对自己一向礼敬,今日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言语,晁澜帝听了自然心气不顺,但是对于这个儿子,晁澜帝是爱敬参半的,没错,是爱敬,毕竟边关几次告急,朝中几次动乱都是锦安以一己之力镇压下来的,晁澜帝已经开始依赖锦安,而且也知道锦安一向理智,想来是此次李贵妃做的太过分了些,而且锦安说的也是实话,李贵妃仗着自己对他的宠爱另李家在朝中的势力越发大了起来,若是长此以往下去……
如此想来,晁澜帝不由觉得有些后怕,在一想到这么久以来厉鬼费对自己的小性子以及平日的恃宠而骄不由的也心生几分厌恶,倒是觉得锦安虽然说得不好听了些,但是道理还是有的,毕竟自己这皇位日后定时要锦安接手的,自己可不能像嘉和帝那样留个昏君的名声,不经意间扶植了李家日后给锦安添堵。
为人父没起到表率作用,反倒要让儿子为自己善后,晁澜帝不由面上一红,尴尬的咳了咳:“那是旌阳既然嫁到了我西晋,便是西晋的人,那日也确实过分了些,你回去可要好生管教,再不许她如那日一般嚣张跋扈,除了抄写宫规之外,在令她禁足七日!”
锦安扯扯嘴角:“儿臣的妻子一向端庄贤淑,那日也是气急了,放心,她……一向听儿臣的话。”
至于这禁不禁足的,锦安倒是没回答,毕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事情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而另一边,没等到锦安的皇后心中气恼更甚,也越发不安,难不成锦安真的对那薄胭动了真心?否则怎会如此上心?事到如今,锦安的作为已经不仅仅能用“为了两国邦交”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了,可若是锦安当真心仪薄胭,执意要做这个“继父”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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