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的目光在薄胭与满园兰草中转了转,默然片刻,开了口:“这满园兰草是太子殿下为……”
“母亲!”赵雪言欢腾的拍了进来,打断了阿宁的话,阿宁只得住了口。
薄胭与阿宁一同循声望去。
赵雪言欢快的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了薄胭的怀中,这两日因为大婚,赵雪言一直都没有空闲见薄胭,现在可是想极了。
薄胭揉了揉赵雪言的头发,笑笑:“想去见你,可一时忙的脱不开身,如何?可还习惯?”
赵雪言点了点头:“我的院子在凛狄轩,离芳兰轩不远。”
薄胭笑笑,拉着赵雪言去了内室。
母子二人自然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得知赵雪言亦没有用早饭后,薄胭便拉着赵雪言一起用早餐,席间交谈的不过是生活作息这类的琐事,饭后抽出空,薄胭又考问了一下赵雪言的学问,赵雪言这孩子天资不错,倒是有几分过目不忘的本事,薄胭布置给他的课业都一一记着,薄胭满意的点了点头,却也因此忽而想到一个问题。
赵雪言在赵国的时候有专门的教习师傅,乃是内阁大臣专门教其各项课业,而马术武术这类的也是专门的将军参将之流,如今赵雪言跟着自己来到了西晋,考虑着不能因为赵雪言一人搬空整个赵国朝中大臣,便一人也未带,想着到了这儿再想法子,教习赵雪言的事情对于薄胭来说并非小事,各门先生都要请最好的才放心,那便少不得要动用西晋的朝臣,这事并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必然要问问锦安才是,可是昨夜……
薄胭一阵头痛,现在自己二人可不是能心平气和见面详谈的气氛,可是为了赵雪言……罢了,自己少不得亲自跑一趟。
可是出乎薄胭预料,这件事情并未等到自己开口,锦安那边便已经安排好了,晚些时候,便有小厮来禀报,说是锦安今夜同百里公子有约,晚些回府,叫薄胭不必等了,并且言明锦安今日上朝,亲自向皇上请了旨意,另赵雪言同众位年幼皇子一起进入翰林院读书,明日便可进宫报道。
薄胭听了这消息的时候是又惊又喜,这个安排可谓是圆满,喜的是翰林院是专供皇家子弟学习的地方,现如今西晋一些年幼的皇子公主都在里面,那里的师傅是西晋最有才学之人,若能将赵雪言送到翰林院内,薄胭自然放心,而惊的是,自己没有想到锦安竟然连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都想到了,还未等自己开口便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这……可谓是十分称职的“继父”了。
薄胭心头一软,又生出种种愧疚之感,总觉得欠锦安的越来越多,日后,实在难以偿还啊……
亥时过半,锦安回到了府上,并未惊扰众人,直奔书房而去。
而阿宁则早早的等在了书房内。
“太子殿下。”阿宁问安道。
锦安一手脱下披风,随意的扔到了椅子上,径自坐下道:“如何?”
虽然是无头无尾的两个字,但是阿宁立刻便明白了锦安的意思:“回太子殿下,太子妃今晨起床后便见了两位夫人,晚些时候又同小世子用了早膳,看样子心情不错。”
这一日处理公务,四处奔波,另锦安有些疲乏,如今只是阖着双眸,轻轻揉着眉心,唔了一声,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道:“那两个女人可有为难她?”
阿宁摇了摇头:“并没有,纯夫人与荣夫人十分守礼,”说到这里停顿片刻,阿宁在脑中努力搜索着形容词,严肃的斟酌道:“守礼的……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
锦安噗嗤一笑,难得展颜:“阿宁,你不愿读书我不逼你,但是日后这些冗长的形容还是免了吧。”
阿宁依旧没有笑容,只是面色无比认真:“可是就是那般!唔……就是……诚惶诚恐!”
阿宁滑到最后,声音上扬,连带着身子也挺了挺,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浑身都早展现“骄傲”两个字,似是在等锦安夸她。
锦安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做的好,用对了一个成语,不过,果真是诚惶诚恐?”
阿宁眨眨眼睛,言归正传:“是,奴婢也有些疑惑,她二人也养在府中多时了,性子也不是无比温顺之人,可是今日实在是听话的很,太子妃说什么她们都点头。”
锦安撇了撇嘴,睁开眼睛,慢慢靠在椅子上:“这倒是奇怪了……”
锦安思索着,这两个姬妾是母后亲自赏给自己的,那就是母后精挑细选之人,母后对于薄胭的厌恶与不满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既然她二人是母后的人,母后又怎么会命她们这般听话?不找麻烦就已经不错了。
本来锦安是十分担心今日薄胭与这二人的初见的,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
“还有,”阿宁继续说着:“今日奴婢惩治了两个丫鬟,她们太子妃多有不敬!”
“哦?为何?”锦安危险的眯了眯双眼,唇角笑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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