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之处的药材不比京中,狩猎的队伍紧急赶回京城,原本两日才能回来的脚程仅仅用了一日,薄胭连忙带人去迎接,紧急将嘉和帝带回了宫中,又召集宫中御医为其诊治,连千年老山参都用上了,勉强吊住了嘉和帝的一口气,薄胭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应对着一切倒并不怎么慌张,忙活了一晚上,终于将嘉和帝的情况平稳了下来,又听了御医的禀报以后,薄胭又马不停蹄的偷偷召见了刘钊。
“皇后娘娘。”刘钊叩拜道。
薄胭连忙扶起了刘钊,直入正题道:“请起,此行如何?”
刘钊亦是满脸正色:“回禀娘娘,幸亏娘娘命微臣带了郎中暗中跟着,皇上坠马,危在旦夕,萱贵妃同严七少一众人便封锁了消息,不知要密谋什么,幸亏微臣带了娘娘所赐的令牌,硬是闯了进去给皇上医治,才能暂且保下皇上一条性命。”
薄胭冷笑:“密谋什么?还不是要皇上彻底归了西,那么遗诏是什么不就凭他们怎么说了,不外乎两点,本宫殉葬,严家代理朝政。”
刘钊神色一凛,自己自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可这话再从薄胭口中说出实在让人心惊,差一点,差一点薄胭就生死一线了,成王败寇,不外如是。
入夜,乌云蔽月
薄胭守在嘉和帝身边,眼看着嘉和帝眼窝下的乌青陷入沉默。
赵雪言趴伏在窗边不住的掉眼泪,他是真心惦念这个父亲的,嘉和帝对旁人如何且不提,但是对于赵雪言确实十分宠爱,先前丧母,现在又眼看着父亲这般,赵雪言的心境可想而知。
薄胭抚了抚赵雪言的头,柔声道:“你也挺了许久了,这里本宫先看着,你去休息一下吧。”
赵雪言摇头:“不要!”
薄胭一叹:“本宫知道你担心你父皇,但是你在这儿等着也无济于事,你年纪小,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本宫让佩瑶准备了龙须粥,你去吃一碗再回来也好。”
赵雪言依旧摇头。
薄胭将他拉了起来,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听话。”
赵雪言煞白着一张脸,连日来没有好好休息,他不过十岁,哪能挨得住,被薄胭忽然拉起身来只觉得一阵眩晕,下意识往薄胭怀中倒去。
薄胭将赵雪言护在怀中,无奈一叹:“都已经这样了,还硬撑什么,没等你父皇醒过来,你就先倒下了,乖,去吃碗粥再回来。”
赵雪言摇晃着脑袋,恢复了一些清明,只得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薄胭目送赵雪言离开后,转头看了看依旧躺在床上的嘉和帝,脑中又响起了太医刚刚同自己说的话:“娘娘恕罪,老臣已经用尽了法子,可是皇上已经九旬高龄,此番实在折腾的狠了,现在只是用千年人参吊着一口气罢了,这这这……”
彼时薄胭听了这个消息,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派人将太医带了下去,好生看管起来,这则消息万万不能走露半分。
薄胭看着嘉和帝,眸色一沉,自己的手上不愿沾上任何一滴血,现今宫里宫外好像是两个世界,自己在谋划的同时,外头的情形该是更加激烈吧……
子时过半,严家的书房却依旧灯火通明,严老爷同严大少、严二少、严七少等人围坐在桌子旁。
严老爷面容冷峻,久久不语。
严大少与严二少焦急的敲着桌子,半晌,严大少终于掩不住火气终于开了口:“爹!要我说咱们就集合一队人马直接杀到宫中又如何!我带兵去薄家!二弟带兵去皇宫!凭咱们严家的势力难道还怕有什么不妥的,到时候让那皇帝老儿彻底咽了气!皇位自然是咱们家的!况且咱们家还有西晋作为支持,有什么可怕的!”
严老爷白了一眼严大少,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叹气。
严大少吃瘪,愤愤的坐了下来,不满的嘟囔着:“好歹我出了主意,总比在这里闷着一声不吭来的好。”
严老爷闻言瞪向严大少,怒道:“你那也叫主意!倒不如让咱们全家悬梁来的快些,你当薄家是吃素的?西晋?西晋算什么,不过暂时的同盟罢,别说锦安现在不在京城,即便在,一旦咱们家出了事你觉得他能护着咱们,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撞了大运成功了,那也不过是个落个乱臣贼子的名声,百年之后后人如何评说!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严大少讪讪的低下头,耐不住,面上无光碎碎念道:“都要谋权篡位了,还要什么脸,假清高。”
“你说什么!”严老爷眉头一立。
“没没没!”严大少连忙瑟缩着摆手,慌张的改口道:“我,我的意思是,”一面说着一面四下打量,目光落到了末尾的严七少身上,略微恢复了些硬气,指着严七少道:“我是说,现在这个时候什么办法也要想啊,七弟,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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