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问的问题,其实我一个都回答不了!”红衣女子轻叹,“但是我可以为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我对你从陌生到熟悉的故事!”
水冰汐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大概也不能选择想听什么。那便人家说什么,她便听什么吧。红衣女子怎么会认识她,为何她人在家中坐,还会引来这样一段风流债?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呢。
“我是从夫君的书房中看到你的画像的……”红衣女子似是陷进了回忆里,低沉的嗓音略有几分淡淡的疲惫。
“那天,我因有事去夫君的书房……”
红衣女子的故事很长,长到足够她恢复被水冰汐禁锢的九成内力。
这个故事经国税屏息的逻辑加工起来,内容大致如此:
一年之前,司徒虹曾经带着水冰汐的画像到过中原。落脚点正是洛城,并在洛城最大的妓院“凝香阁”住了半年之久。
这半年里,司徒虹日日欢娱,夜夜笙歌,身上带的银钱没过多久便花了个七七八八。为凑足花楼费用,司徒虹打起水冰汐画像的主意。
然而,“凝香阁”是什么地方?妓院,妓院里最不缺的便是女人,更何况,再美的女人只要成了画像,便没了那份颠倒众生的魅力,如何敌得过妓院里那些可玩可赏活色生香的女人?这画像,自然是卖不出去。
如此悠着过了一月有余,司徒虹靠着他那杀人不眨眼的本事,倒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但“凝香阁”并非一般的妓院,它的背后是整个天耀皇室(天耀衰微,皇朝极少诸侯上供,国库空虚。统治者要维持表面的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必须自立更生,从民间捞钱),阁内卧虎藏龙,高手如云,怎容得他占着茅坑不拉屎?果然,没过几天,司徒虹便因付不出高额银钱被护院打伤送出“凝香阁”。
此事原本到此为止,可没过多久,司徒虹便又捧着大把大把的银钱回了凝香阁,把阁内上至红楼头牌下至洒扫婢女一一睡了个遍。
众人自是不解,司徒虹除一身惊人本事之外,基本上是穷酸一个,一时之间哪来那么多的的银钱花天酒地?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凝香阁头牌落离设计灌醉司徒虹,套出实情:原来,就在凝香阁把司徒虹赶出后不久,一个神秘少年便以五千两的高价买走了司徒虹手中的美人图,并与司徒虹达成协议,若有真人,愿付黄金一万五千两并一座城池作为交换条件。而司徒虹在妓院吃喝嫖赌所用银钱,则全部由神秘少年所出。
“那个神秘少年便是你夫君?”水冰汐道,贝齿咬住下唇,冰冷的双眸掠过一抹异样的波动。
司徒虹是她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活着时欺辱她,觊觎她,死了亦不肯放过,还要给她留下一堆理不完的麻烦。然而,不管怎样,她终究是欠了他一条命,恩与怨,迟早都是要报的。
“不是!他只是我夫君的一个朋友!”红衣女子摇头,“我夫君身份特殊,不宜出面,所以让他的朋友代替买下美人图!”顿了顿又道:“当时我并不知道,还以为是一般的古董玩物,夫君沉溺一段时间便会束之高阁,也就没有在意。谁知,一个多月了,夫君还是一样,神思恍惚,不言不语,每日饭后便把自己关进书房,任下人怎么敲门也不出来……”
“而几乎同一时间,洛城因为五千两黄金的美人图闹得沸沸扬扬,一时洛阳纸贵,多少王公贵族一掷千金只为求得一页相似美人图。坊间甚至有童谣传唱‘金缕衣,玉无双,不如美人图上一缕香;粮满库,银满楼,不如美人图在家中留……’”
“什么?”水冰汐听得一怔,“金缕衣,玉无双,不如美人图上一缕香,一缕香,一缕香……莫非,司徒虹在画中放了紫霞?”
“我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总之那画像极其诡异!”红衣女子道,“画像上面没有名字,只是旁边题着一行小字:春雨春风写妙颜,幽情遗韵落人间。而落款,正是夫君!”
“春雨春风写妙颜,幽情遗韵落人间……”水冰汐轻笑,“看来尊夫倒是个风雅之人!”
红衣女子闻言轻叹:“何止风雅呢?夫君博闻强识,文武双全,集天下所有完美于一身。可是这样的夫君,却每日对着你的画像神魂颠倒,如果是你,你会开心吗?你可知道,每一次见到夫君对着画像发呆的时候,我都想杀了你,想让你永远不在夫君眼前出现你知道吗?”
没有一个女人会真正的容忍所爱之人心有所属,除非那颗心是在自己身上。
红衣女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已经有些失控,撕心裂肺的恨意背后是支离破碎的疲惫心凉。
水冰汐对此也是无辜,她长居幽谷,与世无争,什么时候就变成拆散别人家庭的罪魁祸首了?
“真是……我不在江湖,江湖却有我的传说啊!”水冰汐轻叹,无意的低喃倒是把红衣女子明显飘走的神思给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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