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林家这次一定会恼呢,怎么反倒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
同桌儿的友人就道,“林家行事稳重,来了京都几年,从来没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这一次,即便宫里那位明显给难堪,怕是也要装作不知道吧。”
“嘿嘿,也许是心虚,不敢发作呢。”
当先说话那人不是个厚道的,说的话就有几分难听。不等友人说话,旁边桌子的茶客就不高兴了,开口插话道,“这位兄台,堂堂七尺男人,怎么同妇人家一般背后琐碎言语呢!不说这话事关一个姑娘的清白,就是旁的事也要讲究个证据啊。无凭无据,这般说出来,可是有失谨慎。”
先前说话的人被平白抢白几句,也觉得有些恼怒,就道,“满京都谁不知道,我们不过是私下说两句罢了。你又是哪个,在这里为林家打抱不平,有什么好处不成?”
那抱不平之人也不是个怕事儿的,当即就反驳道,“这位兄台真是功利,凡事都要讲究回报,才肯出头行事吗?那岂不是势利小人!我为林家说话,一是因为你无凭无据,私下损毁人家的清白,有失厚道,二来就是因为林家对京都内外父老乡亲的照料。
不说旁的,各个城门口有了水泥路,不再陷车轮了,走起来也方便。冷水米卖得好,乡亲们也多得了银钱过日子,有腿脚勤快的,贩卖点儿小物件也足够吃饱饭了。
咱们不能走着林家铺的路,吃着林家的冷水米,反而再说林家不好啊!”
“是这么个道理。”
“这兄弟说得对,林家行事确实厚道。我家表兄在林家的铺子当伙计,一年四季衣衫,工钱,过年红封,发猪肉鸡蛋点心米面,从来没迟过半点儿,每次表兄发福利都惹得整条街的人出来看热闹。谁不羡慕,谁不想进林家的铺子和作坊啊。”
“是啊,就是去林家换种粮,林家不但一斗换一斗,不肯占便宜,另外还送两个馒头一碗肉汤呢。实在是厚道啊,东西不多,但难得的是这份心。”
“听说北茅那边的作坊,大半都是女子呢,工钱同男子一般,甚至更高,做工超过三年,出嫁时候,作坊里还给预备嫁妆。那些女子可是掉进福坑儿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倒是从最开始的打抱不平,说起林家的各种好处。
不得不说,林家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行事方式,成效颇大。林家从来不同豪门世家冲突争抢,甚至在城里露面都少。但做下的事却关系到人人的衣食住行,谁也绕不开,躲不去,慢慢也就离不得了。
不论众人如何议论,宫宴这日还是到来了。
天公作美,虽然是初冬,但难得太阳献出了最后一点热力,居然有几分秋日的爽朗暖意。
宫宴安排在午后,但日头不到三杆高,就已经有马车排在宫门外了。
官员下朝免不得见到,但凡家里有闺女今日入宫的,都挺了胸脯,得了同僚的夸赞和羡慕。
家里没有姑娘入选的,勉强忍着一肚子酸溜溜,加紧脚步走掉了。
随着时间推移,赶来的马车越来越多,都凑在一起,免不得就有些近了。
有相熟的姑娘,就悄悄钻在一个马车里说笑。
其中一个眉色如墨,很有几分英气的姑娘,无趣的扔着手里的瓜子,恼道,“我娘一定要我来赴宴,我也不会琴棋书画那些东西,只会耍长枪,来了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凑数。”
“哈哈,英姐姐可不好这么说。要知道有些人想来,还来不了呢。”
一个容貌娇俏的姑娘用帕子捂了嘴笑起来,另外两个姑娘想了想,也是笑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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