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动,也没有其他的吩咐,显然是打算放秦执处理了,寿王近几天来渐渐放权的样子他们也看在了眼里,虽觉得诡异,却无人敢提出。
现在皇帝的威严越发的浓烈了,皇帝的一举一动更比早前多了一些象征的东西。
有人暗暗猜测着,难道皇帝在背后做了什么东西压制摄政王?但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且不说皇帝这里,此时的秦执已经朝着上书房的方向慢步走去。
既然有容天音插手了,那事情可就会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秦执过来,不过是因为不放心。
纵然他现在只是一个废人,对容天音的心还是一样的,平常的习惯也没有改变。
只是这颗心从抑郁中走了出来,恢复了以往的寿王爷。
笑面虎的形象再次回归,很多人对他突如其来的恢复有些莫名也能理解。
上书房的事传得快,连后宫那些嫔妃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前朝的人。
水晟邢还没出宫就被告知了此事,又从宫门那边往上书房里赶了过来。
中毒的孩子也算是他的表亲外甥,他过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
正面迎上秦执一行人,近这几日来秦执所带的人有些多了。
水晟邢站在原地,正用怀疑的目光瞟着迎面来的秦执,想到上书房的一幕与寿王府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爷有关,水晟邢眼眸眯了眯。
秦执走到了水晟邢的面前,面容一派的温和,纵是不愿,水晟邢还是得向秦执行了大礼。
“寿王!”
秦执低首看了眼面前的水晟邢,淡笑着道:“水大人也是来瞧瞧表亲外甥的?”
水晟邢眼皮一跳,不得不承认地道:“正是!”
“如此,水大人一道过来吧。”
言罢,秦执已经先一步走了进去,身后的水晟邢没犹豫的跟进去。
现在这片天下多半是摄政王的,他没有理由拒绝。
秦执亲自解决这样一件小事,水晟邢心里边多少有点疙瘩的,不知道秦执又想如何做。
秦执根本就不想怎么做,因为容天音已经解决了,后面的,只需要收拾一些残局罢了。
是以,两人进殿后,看到了就是脸色不太好的几位大人。
其中一位就是叶太傅,彼时正与玉大人争论着,似乎掌握了证据是那孩子自己冤枉了秦玥,争论声很大,未进殿就闻声了。
就算秦执和水晟邢想要听不到也绝不可能了,秦执朝水晟邢的这个方向微微一笑,“看来,我们是白来一趟了,玥儿是本王的孩子,对于这种事还不屑做。”
意思是说他们水家教唆孩子来陷害他们寿王府了?水晟邢的脸色徒然一变。
秦执仿佛没有看到水晟邢的变脸,站在内殿门外顿了顿,然后说道:“玉大人和叶太傅都是刚正不阿的人,想必会给孩子一个明证的机会,本王也就不宜插手了。”
见秦玥已不在,秦执也知道容天音将孩子领走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
水晟邢皮笑内不笑地道:“寿王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是不宜插手,玉大人和叶太傅会给我们一个公正机会。”他特别的咬重公正二字。
秦执仍是一脸温柔笑意,然后就直接转身离去。
水晟邢一愣,就这么完了?
这可不是寿王府两位的作风啊,水晟邢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息事宁人好说话的样子。
真正的面对这样的诡异时,他心里边还是被撞了一下,有些不适。
是的,很不适。
太轻易放过他们了。
水晟邢站在殿门前,看着秦执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水晟邢有意碰了一下秦执,然后就真的给碰着了。
在撞到肩膀时,水晟邢还是愣了一下。
直到秦执走远了,他还在原地愣着。
身边的随从见状,不由疑惑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抹修长是已没入了一片冰雪里。
已经消失不见了,可水晟邢仍旧用古怪又怀疑的目光凝视着前方。
随从忍不住问了句:“大人,是否是有什么地方不妥?”
“是有地方不妥,总觉得这几天的寿王有些不同,难道是我猜错了?还是说,他故意的?”按理说,刚刚那种距离秦执想要不动声色的躲闪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他却碰到了秦执,这说明了什么?
为什么他对秦执总生出一股不明的感觉?那感觉就要冲破了,最后还是被打碎什么也没剩下,果然还是错觉吗?
希望如此吧。
但他水晟邢会放过再次对怀疑的东西试探机会吗?答案是不可能的。
这里边一定有什么古怪。
水晟邢盯着白茫茫的一片,眼神闪烁不定,然后渐渐深邃了起来。
夜离和戴弦走在秦执的身边,一路出了宫道,眼中尽是担忧。
刚刚水晟邢看他们王爷的眼神有些怪,他们害怕王爷隐瞒的东西会被对方抓住,虽然有他们这些人护着,可难不保对方会不会趁人之危。
与水家对峙,就是一个危险的事情。
“王爷,那个水晟邢太危险了,果然还是不能留着。”戴弦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秦执却淡若一笑,“就算知道那又如何?”
是啊,当初的秦执可不就是一个病鬼,也没有见有人敢动分毫。
这与武功无关。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们总觉得不对劲,要不,给王妃提一句!
像是看穿了戴弦的想法,秦执道:“王妃那边不必多嘴,本王还没有弱到那个地步。”
“是!”
身后几人一惊,垂首,生怕秦执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的目光。
秦执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可是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必要去麻烦容天音。
当初的自己也不是这么过来了?
想到这,秦执的眼底里多了几分温柔,从宫门上了马车,不再回御书房议事。
看了看天色,还很早。
“王爷,直接回府吗?”
秦执抬头看了眼天际,淡淡道:“夜离带他们几人先回府,告诉王妃,本王很快就会回府。”
夜离与身后的几人一愣,王爷这是特地将他们支开?
但秦执没给他愣怔的机会,人已坐进了马里,驾车的都是高手中高手,然后秦执带着他们数人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不是回寿王府的方向,是通往沧海城那个方向。
难道王爷是要去见范祭司?
如此,也就说得过去了。
夜离没敢多呆,带着人无回府了。
至于秦执这里,并不是去沧海城,却是在外边小道时又拐了一条道。
但是他们没出多远,身边的戴弦就感觉到空气有些不一样,低声在马车边道:“王爷。”
一道压抑的声音传达,里边的人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必理会,继续往前。”
“是。”
既然王爷这么吩咐了,自有他的用意。
秦执靠在马车里,阖着眼目,耳边是咕噜的转轮声。
周围的空气也感觉到了变化,当然,只有高手才能感受得到那股子诡异的气息。
马车突然刹住,里边的秦执皱了下眉,扶着两边,让自己不至于倒得狼狈。
外边又响起了戴弦的声音:“王爷……”
秦执掀开帘子,朝前一望,入幕是一道修竹般近乎白色的身影,将他们的去路给挡住了,盯着那一头白如雪的发,秦执略一勾薄唇,“神隐者这就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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