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皇嫂愿意,皇兄那里不成问题,”说出这句话后,秦谨自嘲一笑,“朕的这个皇位,如今做着又有什么意义?”
容天音黑眸微眯,“你真的是那么想的?撄”
“皇嫂想要控制朕,”秦谨自称都变了,看向容天音目光也沉了沉。
“你在怪我还是在恨他?”容天音不动声色地继续拿起手中的杯子,慢条斯理地道。
秦谨凝视容天音不再开口,答不答应就看容天音一念之间。
他们兄弟之间的表面和睦也看容天音的意思,只要容天音开口,内讧之事可暂时免了偿。
但若容天音有意让事情变得更加的糟糕,他这个皇位也许真的难保了。
纵然秦谨已经准备了很久,可面对秦执的势力,他秦谨也不过是能顶上半天的功夫。
加之现在少了水晟邢这支力量,水丞相现在为儿女忧虑,很多事情都没法顾及得到。
在对付秦执的心思里,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挫败。
范家那尊大佛还在那里摆着呢,谁敢这个时候自讨没趣?
“我明白了,”容天音闭了闭眼,终于是将手里的空杯放下,起身什么也没有说就走。
秦谨孤伶伶的坐在宽敞冰寒的大殿内,低首拿过容天音刚刚放下的杯子,就着重新斟茶。
执在手里,凝视了许久,就着她刚刚饮过的地方饮尽,眼中全是虚空。
她同意了,他该高兴的才是,可为什么心里会如此的难受?
从一开始的人生,他就一直不受到任何人的待见,到最后坐在这高位上,依旧孤家寡人。
嘴角掀起自嘲的笑意,皇嫂她其实早就看出他的心思了,所以才会理所应当的利用了。
还真是狡猾的狐狸!
啧地一声笑,秦谨拿起一边的酒壶倒进了茶杯里,与茶水混为一起连饮几杯。
从贤妃的宫殿出来时,已经不早了。
这都接近三更天了。
容天音出宫门时,方拓已经在边道上告知王爷一直在宫门候着。
听闻这些,容天音的嘴角不由勾了勾。
他虽担忧她,却也能放任自己去做她该做的事,秦谨这件事还是该由她自己来解决。
其实最狡猾的不是她,是他!
方拓见容天音面上的笑容有些诡异,往后落了一步和绿铃同行。
雪道尽头是一道宽高的大门,目光触及一辆黝黑的马车时,她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
带着一身寒气跨进马车内,还没看清车内,一只手就先伸了过来握上她冰冷的手。
稍微一个用力,容天音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疑。
容天音略微一惊,“玥儿?”
“她睡着了,”秦执的声音压得低了低。
容天音伸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着。
两只手从腰后滑过来,紧抱着她,一副生怕她跑掉的样子令她有些哭笑不得。
“秦谨没有为难我,而且……”
“正因为他没有为难你,”所以他更不能容忍秦谨对容天音有意思的事实。
容天音:“……”
面对无时无刻不吃醋的男人,容天音不知道该偷笑还是该哭。
“以后离他远些,”容天音半天不回应,秦执一边眉毛挑得老高。
“他是皇帝,”容天音无奈得很:“他一道旨意下达,我能拒绝?除非抗旨不遵。”
秦执:“……”
容天音说的是事实,秦执不由在心里边想,是否要跑到皇宫威胁一番?
了解他的容天音忍不住叹息:“他让我来劝劝你。”
秦执的眉蹙得更紧了。
见秦执的反应,容天音道:“我不希望这个时候你还和他内斗,只会便宜了某些人。”
外边还有一个上夷国和梁国盯着呢,再不济,还有一些小国。
褚国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能因为一点小内讧从而影响了整个褚国。
对容天音的话,秦执只是沉默,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发现从边境回来后的秦执变得有些诡异的容天音,选择了沉默不语。
秦执将秦玥抱回房睡,容天音一直站在门边,等他亲手关了门,她才缓缓开口。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要了秦谨的性命?”
秦执凝视她的眼神很柔和,“为何会这么想?”
“秦执,我了解你。”容天音转身,秦执跟着身后走。
她的话很让他爱用,望向她的目光更加的温柔了,“既然你了解我,却为何还要问这样的问题?音儿,我是想过要让他死,可我不会做皇帝……”
“为什么?”
他若是想要做皇帝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既然他要杀秦谨就该做好做皇帝的准备,既然不想夺皇位,杀秦谨,不就是给褚国造就天大的浑乱吗?
手紧握着她的,轻声道:“因为音儿不喜欢后宫。”
容天音挑眉,所以他没做皇帝?如此说来,他是想要夺帝位的,却因为她退缩了。
秦执似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温和笑道:“如若没有音儿,今日就不会有秦执。”
脸颊被两只温厚的大手棒住,容天音迎着他的目光往上看,最终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偈是被慑住了般,望了进去。
容天音片刻的沉默下来,几次想要说,那曾经和他一起经历的那些事的不是真正的她。
说出这种话,只怕会被别人当成疯子吧。
“既然你已经开了口,我不会杀他,”见容天音一副失落的样子,就在后面加了一句。
容天音愣了半晌,最后只能点点头,“为难你了。”
“为夫既然不做这个皇帝,自然是该有一个靠谱的人来主持大局的,”秦执默了默,又道:“秦谨是个不错的皇帝,在他带领的这段日子,褚国已经走向了另一个高端。”
知道听到秦执对秦谨的评价,容天音无声笑了笑。
如此就大局安定了。
……
容天音这次发病来得很突然,也很严重。
不似前面那种一发病就昏迷了,她浑身都在疼,那种刺入骨头的疼。
而这一天正是水晟邢和水映嫊被放出来的日子,晚间的时候,秦执发现容天音正忍受着痛苦的折磨,当即吓了一身冷汗。
阙越后一步回到褚国的,因为容天音的身体,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
此次容天音的发作很古怪,纵然阙越医术再高明也没有办法阻止她的病发。
秦执靠坐在榻边,从身后紧紧的扣住了正忍得难受的容天音,脸色似抹了一层白粉,额头青筋不断突突冒着,冷汗涮涮的流。
看到这般痛苦的容天音,连阙越都冒了冷汗,根本就不敢多碰容天音一下。
容天音一双眼冷静得可怕,纵使她很疼,连开口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那双眼根本就不像是痛苦的人所拥有的。
越是在这样一双眼下,阙越觉得自己的手越抖。
把不到容天音跳动的脉膊,更察觉不到她身上的温度,这分明是死人的症状。
不敢对秦执说实话,他正安静盯着阙越,这对夫妻分明是在给他无尽的压力。
“怎么样?”等了很久不见他有半点的反应,秦执忍不住低哑问了句。
一出声,连阙越都吓了一跳。
这声音哪里还是秦执的,就是一个公鸭子在叫,比鸭子叫得还难听。
要是秦执知道这个时候还敢这么胡思乱想,一定会空出一只手来掐死他。
“秦执,她……”
“说,”秦执粗喘着气,死死盯着阙越。
秦玥被进宫学礼仪了,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没敢让她知道。
一屋子的凝重,一双双眼目正冷冷盯着阙越,仿佛只要他敢说不行,就会举刀砍了他般。
阙越也很有压力。
与此同时,褚国南北边境。
这里正是容侯和秦闻守卫的边境地,彼时正闹传着红衣女人的作案。
原本从齐国离开后,红衣女人和慕容劲就直奔边境,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齐国已经败了,在诸葛犹向容天音示弱的那瞬间,他们就知道计划已经不可行了。
现在他们得改道而行,上辈子的恩怨延续到此时,对他们来说太长久了,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而这些东西牵扯到了那两个人,红衣女人与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连随行的慕容劲都不知道,但对红衣女人此行,他多少是带着一些探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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