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惊马事件,玉凌堂对秦玥已经产生了厌恶感,对李觅儿更加的爱护。
在玉凌堂看来,秦玥就是个不知分寸的顽劣。
前面玉凌堂受到的教育都是书中文识,对武力还有刁蛮之人相当的不喜,就算是从武了,他也不屑那些有辱斯文的粗举。
容天音对女儿甚是无奈,明明想和对方玩耍却爱惹人生气,现在好人,人家不理她跑到自己面前撒泼。
“娘亲,凌堂哥哥生我的气了。撄”
容天音拉住她的小手,回身和秦执对视了眼,跟着下了马车。
中途停下来缓缓,彼时风寒更重,迎面寒风吹拂,容天音忍不住轻轻颤了颤偿。
尽管已经穿了很厚了,御寒程度已经足够了。
也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容天音竟是一时无法忍受这样的寒冷冬季。
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觉得冷,身后跟着出来的秦执发现了容天音那点动作,眉梢略微上挑。
一股温暖包裹而来,容天音被身后的人紧紧的抱住,传递着温暖。
秦玥自知打扰了爹爹和娘亲相处,被秦执瞅着不敢回头。
“天气寒冷,还是进去吧。”
马车之内有暖炉降温,比外边站着舒服多了。
容天音往他身边靠了靠,手下还牵着秦玥,“不用,总躲在马车里也有些闷。”
“爹爹。”
秦执伸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里边,暖暖的,秦玥小眉眼弯弯,很是满足。
容天音道:“你陪孩子去走走,也差不多启程了。”
停歇有好一会了。
秦执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眼中全是溺宠,“好,你好好呆在马车里,外边冷。”
说罢,从旁边人拿过他的裘衣给她披上,容天音只觉得肩上又是一重,不禁失笑道:“你是想要压死我吗?”
秦执伸手抚上她冰凉的脸蛋,眼中尽是柔情似水:“莫冷着了!”
容天音颔首,撑着他披上来的大裘衣。
秦执牵着秦玥跃上马匹,重新启程。
容天音一个人躺在马车里,车内确实是比外边暖和多了。
一路平平安安的抵达孤雁山南部位置,这个方位一直是皇家圈养地,一般皇有狩猎者都喜欢来此,只是现在真正皇子正统的也没有一个,所以,这个地方已经长久没有开设了。
容天音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忙碌的人影。
想起当初在孤雁山行为,不禁朝着孤雁山后腹看去。
容天音明白秦执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孤雁城中有他自己人。
正是想到这层,只听那边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很厚重,声音不少,显然来的人也是不少。
容天音微微挑眉,秦执又想干什么?
五年变化了很多,就是秦执身边的人,容天音也极少认识的。
以前没有跟过秦执去边境,他手底下的人,就算是五年前也未曾见过。
是以,待看到一群铁蹄踏入草坪地时,容天音略微挑起了眉梢,心中猜测着。
秦执这番做法分明是要做给秦谨那边的人看的,队伍中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水丞相那边的人。
为了以防万一,秦执自然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赌不起。
就算水丞相不出手,身后一定还会有别的人窥视着这里。
“公子,那些人不是简单的侍卫,看那装束只怕是从那边过来的人,”高螓站在容天音的身边,眼神望向一个方向。
容天音明白他指的是何处。
“查看过周围了吗?”容天音从那大群人身上收回视线,回头问他。
“已经查看过了,并没有异常。”
容天音点点头,沿着一道小河走去,高螓紧紧跟在身后。
瞧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从鼻子里发出轻轻一道叹息声,拢着衣慢步沿着直走。
“他有没有再找过我,”容天音停步,对着空气问了句。
“神隐者如今神龙见首不见尾,别人想见他有些困难,公子可是有什么话要带给神隐者吗?”
“高螓,你亲自跑一趟,把这东西交给他身边的女人。”
容天音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放到他的手上,暖暖的,像是一块刚出炉的碳火。
高螓接过玉佩就是一愣,“公子,这是……”
“她会明白意思的,去吧。”
“是,”高螓不多问,容天音的眼神明显不太一样,直觉上告诉他,这块东西很重要。
容天音交出去的这个东西是真品,交给柳芙是相信她。
前面她受到摄魂大法的影响,把自己的记忆搞混了才会对神策做出那样残忍的事。
现在她清醒了,容天音觉得可以再给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那个人是谁,容天音不想追究,如果有一天碰上,或者他主动找上门来,容天音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希望那个时候,自己还能活着。
呆河边许久,直到身体已经冷透了,她才慢慢从河边走回。
营帐一个挨着一个,容天音回到帐里时,秦执显然还没有回来过,连秦玥也一直拉着绍延等人去骑射了。
走过几个帐篷,远远的看到秦执立在人群之中似在交侍些什么,她又慢慢退了出去。
“觅儿,不要靠近他。”
玉凌堂挡住了李觅儿跑过去的冲势,凉凉地盯着秦玥。
一群孩子正凑到了一块,唯独秦玥被人孤立了,秦玥觉得自己很可怜。
因为玉凌堂对她的防备,秦玥觉得前面是不是玩得过激了。
李觅儿眨着黑溜溜的眼珠,对脸色不佳的玉凌堂道:“凌堂哥哥,玥儿他不是故意的。”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你要靠近他,越是让他得意。”
瞅着玉凌堂一副明显防备的样子,秦玥哼哼扭开头去,“不一起玩就不一起玩。”
李觅儿急了,“玥儿,凌堂哥哥只是生气了,等他不生气了,我,我再找你玩!”
“玉凌堂才不会让你和我玩呢,”秦玥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一双吸人的黑眸悠悠地转动着。
其实大家并不是想要排斥秦玥,是她长得太漂亮,地位又高,家里大人都对他们说过了,不要得罪秦玥,否则就是掉脑袋的事。
秦玥哪里知道他们是受到家里大人影响的原因,不敢和秦玥亲近。
玉凌堂到是对秦玥不抱那种特别的对待,对她的所做所为很恼。
“凌堂哥哥……”
李觅儿伸手扯了扯玉凌堂的衣袖,一边看秦玥一边看玉凌堂。
“好了,下不为例!”
秦玥嘴角咧开一个好看的笑容,“觅儿,我们一起过去骑马吧!爹爹刚刚给我找了匹小马过来,我们可以一起骑!”
一听是小马儿,李觅儿两眼也是一亮。
玉凌堂想要阻止,已经慢了一步,只好跟着跑上去。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跟着小跑过去了。
大家都想看看那个小马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对秦玥嫉妒又是羡慕的。
容天音远远的看到一群孩子跑远了,不由摇了摇头。
正安排好一切的玉大人回头见站在不远处的容天音,想了想,还是上前来。
“王妃。”
“辛苦玉大人了。”
玉大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家小子对小王爷有很多的不敬。
容天音笑了笑,视线跟着孩子的方向过去。
“凌堂他……”
“那是孩子们的事,玉大人不必如此小心,玥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容天音对秦玥还是挺放心的,她不像别的孩子那样不分是非,也不会被轻易的刺激到。
玉大人仍旧没法放开,特别是面对容天音时,总觉得比面对秦执时更有压力。
秦执面上会对你温柔相笑,可容天音不会。
容天音知道玉大人在担心什么,“玉大人将玉凌堂教得挺好。”
玉大人更加的不自在了,他家那个臭小子的脾气他还不了解吗?真是白让他读了那么多书卷。
“凌堂这孩子不知分寸,是小王爷量大才原谅了他的胡闹。”
容天音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孩子们的安危紧要,玉大人要好生查看周围地形才是,一定要避免事故发生。这次他们出来,也有我一部分的责任在。”
玉大人连忙应是。
容天音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找了个地方走去。
玉大人跟着上去,等着她其他的吩咐。
容天音左右环视,似真的在观察着他们工作的质量。
玉大人提着一颗心紧跟着,生怕容天音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王妃,外边风寒,王爷交待过我等一定不能让王妃操劳,”玉大人是想要劝容天音回去。
听了他的话,容天音只是点点头,仍旧绕着边缘一起走。
出来,她就是在冒险。
她有必要好好检查一番,回头见玉大人紧张的跟着,摆手道:“玉大人不必陪着了。”
玉大人踌躇了两下,“王妃若是有什么事……”
“只是走一圈,你下去吧,”容天音说完,人已经沿着围拦一直走。
容天音停停走走,时而又蹲下身粘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走到不远的玉大人回头就看到容天音认真的样子,心中有些纳闷。
他们来时已经让人巡视了两遍,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显然容天音并信不过别人。
到不是容天音信不过别人,而是有些地方可不是那么轻易发现的。
“哒哒”声从前面传来,容天音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一个拦截口,那个方向突然跑来几个人,凝目望去,只见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水晟邢。
这人一直跟在身后一起过来的?容天音到是有点意外,她以为他会趁着这样的好机会去救他那个亲妹妹才是。
水晟邢从那边过来,容天音沿着拦杆一直往前走,转出帐篷堆的位置就是一片空旷。
容天音一袭白裘衣很是明显,束着墨发的丝带随风飞舞,打扮简单却身着华贵。
素色却极珍贵的料子,加之她那一身气质,一个照面就让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形成一个大的三角形,容天音迎着寒风一个人站在远远的方向,远到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容天音左手斜方向是秦执,右斜方是水晟邢。
容天音只是抬头看了眼,就将视线投向秦执的这个方向。
远远的看着他被众将士簇拥着,显眼的高大身形让容天音一眼就定了位。
“王爷。”
站在秦执身边的是夜离,方拓几大护卫,还有驻扎军队于孤雁城的将领,李奎,刘守任等人。
水晟邢朝容天音的方向看了眼,最后打马走向了秦执。
下马,行礼,“王爷。”
“水大人,本王似乎没有接到任何有关于你等随行的消息。”
水晟邢睁着说瞎话,“皇上不放心寿王妃,特派卑职前来保护。”
秦执眉梢一寒,眼神不再是温和,“本王可真的谢谢皇上对音儿的爱护了。”
“这是卑职该做的,”水晟邢连眼都没眨一下,“皇上对寿王妃的关心不比王爷少。”
秦执对他这点小小挑衅还没有放在眼里,他真正在意的还是外边那些人。
如果他们趁着这个机会进来偷袭,那绝对会是大规模的迫压。
容天音从那个方向走过来,听到了最后挑畔的一句话。
感觉身后有人靠近,水晟邢突然回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容天音已经先抽出了他们马鞍的玄铁剑。
“铮!”
众人大惊。
站在秦执身边的李奎等人下意识的挡住了秦执,对容天音,他们是陌生的。
刚刚远远的就看到这个漂亮男子站在那边,不识她的人一定不会往王妃的身份上想。
再者,她一过来二话不说就拔朝廷大臣的剑,他们不是普通人,反应也会有些过激。
“哧!”
血光飞溅,马儿嘶鸣砰然倒地,大滩的血水淌出。
水晟邢被容天音这突然的举动驴了一跳,本以为容天音会直接一剑劈向他身上,剑芒一偏,却是他的坐骑。
水晟邢的坐骑虽然不是什么好马,可好歹他是马的主人,容天音说杀就杀,简直就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不,容天音根本就没有必要将谁放在眼里。
容天音淡淡地扫了眼脸色难看的水晟邢,然后又是一个抬剑,将同行的马匹全都给杀了。
一共五匹好马,就这么被容天音一下子斩杀干净了。
浓烈的血腥味传来,空气里安静得连针掉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血剑一丢,波澜不兴的视线落在水晟邢的身上,“水大人似乎还没长记性。”
水晟邢脸色越发的难看,一阵青一阵白的,张了张唇,无法表达此刻的坏心情。
李奎和刘守任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疑惑,此男子是何人?如此的嚣张!
“你……”
“水大人,上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今天你将这等污秽之物带进来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
容天音藏在狐裘的袖子一拂,一阵清香传出,遇风吹散在死马身上。
“嗞嗞!”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只见那堆死马身上蠕动着恶心的虫子,然后又快速的钻进土里不见。
水晟邢头皮一麻,眯着眼似乎是不敢置信。
马匹里边怎么会有这等恶心的东西,容天音见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精彩,冷冷道:“这是蛊虫。”
“什么……”
众人发出惊呼声,蛊对他们来说是陌生又熟悉的剧毒产物,就像是一种不祥的黑暗东西。
瞧众人脸色巨变的样子,容天音蹲下来,玉指正要粘上一些马血,手腕就被人扣住了。
容天音愣了愣,抬头对上秦执乌沉沉的黑眸,“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需要担心。”
“我没担心这个,这样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秦执一边说一边将她拉到一边,拧眉看躺地的马尸。
容天音只好收了动作,往旁边一站,转目对方拓道:“让人过来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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