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东方卿琼他们认识的清雅温文,也不是传言中的乖张恣骜,带着一脸不屑和嘲讽的东方卿玥,从骨子里流露着恣意而凛然的骄傲,一双仿若是凤凰临飞的凤眼中满满的都是对于眼前之人的讽蔑,一身淡雅的清泠中肆意地渲染出无尽的桀骜。
让人恍然发现,东方卿玥本就是东方家嫡出的公子,这才是他应有的风姿,尊贵而傲然。
东方卿琼将“东方卿玥”眼中的愤懑与悲哀看在眼中,心中涌出深深的心痛。
原来他们还是没有了解到真正的“东方卿玥”,看到了他对生父的愚孝,对生死的淡然,却忘记了这人原也是个弱冠的年岁,他应该有着的是年少的张扬与恣意,对于打压着自己的兄长,他也会有不满与不甘。
这人原该是东方家最最尊贵的公子,怎轮得上一个庶出的兄长这般公然的责备。
不,或许不只是东方卿珺,就连他们和三位长老都做错了。
他们同情他,怜惜他,为他心痛,为他忿然,本以为这样就应该会让他快乐,但是却谁都没有注意到,东方卿玥本是那嫡系的二少爷,他也有着他自己的坚持,即使已经遍体鳞伤,但是他依然仔细的收敛着那份抹不去的骄傲。
这样施舍般的怜悯,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不,绝不!
这个自始自终都笑得淡然的人,如果没有今天的意外,他们或许依旧不会发现那被他默默地藏在深处悲哀,继而无知无觉地一次次伤害着他。
茶楼中寂静一片,其他的人惊讶于“东方卿玥”的气势,就连东方卿珺也意外于他的张狂,一时间二楼中只留着那倒地的小二在不停地哀嚎。
“东方卿玥”分毫不将东方卿珺眼中的失望厌弃放在心上,他的这位“正直”的大哥何时看得上过自己这个纨绔。
东方卿珺极是不满地看了“东方卿玥”一眼,然后走到翻到在地的小二身前,亲自扶起了他,之后又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小二的手中。
那小二看着手上大大的银锭,立即喜笑颜开,这可是相当于他几年的薪钱,连连对着东方卿珺躬身谢道:“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不必如此,这不过是对于二弟先前无礼的一点歉意。”东方卿珺自是立马阻止了他。
“客官说得是哪里的话,都是小的的不是,小的的不是。”那小二自是乐得如此,手脚利落地将银锭揣进怀里,捡起散落的茶具,就打算离去。
东方卿珺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但是有人就觉得不对劲了。
“东方卿玥”看着东方卿珺动作,最后在他的身后缓缓地说道:“啧啧,真不愧是大哥啊,卿玥真是好生的佩服。”话里说着佩服,但是脸上却全然不是那么一会事儿,微侧的面庞上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讽刺。
东方卿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人不能说是坏,因为他没有恶毒的心肠。但是也算不得好,因为他的好经常让人消受不了。
他不是是非不分的蠢货,只不过是太过于主观。
就像是“东方卿玥”被从小扭曲了的是非观一样,作为受尽疼宠的大少爷,东方卿珺的个性也有些偏移,当然不是李氏会害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是过犹不及罢了。
在东方卿珺的思想中他所认为的都是正确的,就像是从小就在东方啸的面前述说东方卿玥的不是,在他的想法中,这不是上眼药,而是希望父亲能够知道自己二弟是顽劣的,需要管教。
在友人面前讲述东方卿玥的恶劣,在他的认知中,这不是在诋毁,而是认为能够更好的让朋友了解到自己二弟的不堪,继而远离。
在大庭广众斥责东方卿玥的言行,在他的观念里,那更加没有任何的过错,他只知道他阻止了自己二弟的恶行,至于让东方卿玥下不来台,那是他咎由自取的,而东方家的颜面与名声,东方卿珺是从来都不会想到的,东方卿玥才是东方家的耻辱,而他则一直都是在维护,做的都是对的。
而且,江湖是个有着自己的规矩的地方,从来都少不了冲动与热血,东方卿珺的性格在外人的眼中也就是有些好打抱不平,却又有些正义过头罢了,所以直至今日,他甚至还有着一个不错的名声。
但是对于“东方卿玥”来说,东方卿珺却是害了他一生的罪人。
所以隐月自然不会漏掉他,哪怕是他真的不曾刻意地伤害过“东方卿玥”,但是难道无心的伤害就不是伤害了?
踱步来到那茶楼小二的身前,“东方卿玥”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怎么着,就打算这么走了不成,嗯?”
最后的一个尾音拖得长长的,连带的将那小二的心肝儿也吓得巍颤颤的。
“客,客官……”小二听到“东方卿玥”的问话,顿时慌了手脚,脸上一片的惨白,本以为今天运气好,遇上个糊涂的,哪曾想还是招惹上了阎王,他可不认为这“广陵恶少”是的仁善的主。
“东方卿玥!”东方卿珺看着被吓得浑身颤抖的茶楼小二,立即上前,将他挡在了身后,对着“东方卿玥”怒道,“莫要再为难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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