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许莲把能进她屋里伺候的几个人叫齐,第一次动了真怒,所有人包括馒头在内,齐刷刷跪了一地,许莲也不说话,真的玩起了上位者的威严任她们跪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许莲觉得差不多,才道:“今日的事是谁透出去的?”
话毕无人应答,除了春桃,其余几人都齐齐地看向晨露,晨露感受到她人的目光,面露窘迫抬头偷偷看了许莲一眼,却不主动开口为自己撇清。
许莲再等了片刻,硬着心发了狠话:“若是痛痛快快地说了,我也不计较,若是嘴硬着在这死扛,一个两个的打哪来便回哪去吧,不用在这伺候了。”
这下算是炸了惊雷了,除了馒头,四人的面色一白,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许莲。
许莲定着心神,努力作出一副深沉难测的面色来俯视这几位。
她当然不可能这么狠心,安胎在即,为孩子积德她也不会这样大动干戈毁人前程的,来这么一出算是一场心理战,看双方的素质谁扛得过谁。
对于宫女来说(馒头这样外府来的不算),遣返尚宫居是很严重的事,就像学校教导主任经常威胁坏学生再怎么怎么样就要记入档案一样,从此履历上就有了污点,不管是真的得罪了主子犯了宫规,还是被扫到台风尾,旁人看来都是没有差别的被赶回来过的,是上一任主子不要的,往后再分配宫室,想谋个高就得付出更多的心力去钻营上下不说,下任主子还得掂量掂量看要不要呢。
很多情况下,被遣返过的,都会被分给不受宠的嫔妃身边伺候或者降等去做杂活,再不济的就是去伺候上离宫那些罪妃了,与在许莲这里的日子相比,绝对可说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会除了馒头绝对不会被许莲怀疑,陪着跪一跪毫无压力之外,旁四人都有点懵,除了不是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撇清才更适宜之外,更多的是对许莲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始料不及,毕竟这半年多来,许莲这个太子妃娘娘当的是再和善不过的,不要说罚人,连句严厉点的训斥也没有过,出了夏荷那样的事,也是太子下令动的刑,许莲今日来这么一出,绝对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
许莲也看出来了,默默反思自己是不是甩手掌柜当的太久了,真的要被人当菩萨供起来了。
双方心思各异,气氛就这么僵持着,屋里呈现着一种诡异的安静。忽地,秋水跪直身子指着晨露道:“是你,我前日就看见你去浣衣司送衣裳回来,和韩嬷嬷身边的绿翘鬼鬼祟祟的说话。”
这种时候很有可能发生为保住自己乱攀诬别人的情况发生,许莲听了也不发话,转去看晨露。
晨露抬起头,脸色煞白但说话还算镇定:“不是奴婢,奴婢来娘娘这前便与绿翘交好,与她说话是因为恰好碰上了闲聊了几句。再者...”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晨露抿了下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才道:“再者奴婢能有幸被嬷嬷挑中来伺候娘娘,绿翘出力不少,奴婢自然要寻个机会感谢一二。”
许莲勾了下嘴角,不管说的是真是假,就为这一分坦荡,她也是愿意信几分的。
秋水一听忍不住一下又跳出来:“娘娘莫听她狡辩,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刘医女刚走便去和人说话,这分明是为自己开脱。”
许莲皱眉,声音有点尖了,听着烦。而且她来这么一出目的也不是为了让她们互相指认,弄得和背叛小分会一样。
晨露白着一张脸没和她辩,只抬头看着许莲,满眼的“我本将心向明月”,试图提升下许莲对她的信任值。
许莲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要是任秋水和晨露一个掐一个辩的会没完没了,看起来指望当场把人揪出来也有点不现实的,没实质性证据不说,也不是不存在其实根本没有内鬼的可能性。
第一次想认真的计较一件事,却不能立竿见影地得出结果作出处理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许莲有点心塞。
恰逢此时,太子回来了,一见这里三堂会审呢,许莲难得严肃的样子,底下宫女跪了一溜,莫名觉得有些可乐,脸上也带出了点,许莲本就心塞着呢,一见他这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太子马上收了笑意,一脸严肃地给了许莲一个“你继续,我挺你”的眼神。
许莲没心思了,摆摆手让她们下去,扑到太子的怀里求安慰。
智硬怎么破?
太子摸着她的头问清怎么回事,沉吟了一下。
这事他早知道了,医女的事是他吩咐太医院拨来的,对外只说是给许莲调养身体,调养和孕期类似不能用寒凉之物,让她看顾膳食也说得过去,嬷嬷做主意换人之前向他禀报过,不想上回夏荷的事让她心有余悸,闹了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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