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枪骑兵师对意大利人侧后的一击引起意军整个防线的混乱,现在他们正堵在意大利人撤退的路线上,肯定会受到强烈的冲击。
拉科夫斯基所在的7连利用半天的时间在镇外的树林子边缘挖了两道长长的战壕。黄昏之前,士兵们都蜷缩在松树下面在避雨,雨水还是顺着树枝往脖子里灌,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冻得浑身发抖。
可是没人愿意进到战壕里,树林外一人多深的战壕里积了有二十多公分的水,到处都是污泥。士兵们挤在树下抽着烟,无精打采地闲聊着,等待着敌人的进攻。瓦卢奇上士坐在一截木墩上,正在眉飞色舞地述说着在加利西亚如何活捉到一个俄国上校的故事,可是说到一半,军官们的哨子声突然响了起来。
“敌人马上过来了,赶快进入阵地!”排长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一面大声喊叫。
于是这些加利西亚士兵跳了起来,手里捏着剩下的烟头贪婪地猛吸几口,然后拖着步枪,跑向战壕,然后滑了下去。污水四溅,接着是哗啦哗啦在污水中趟动的声音,他们登上预先挖好的战斗位置。
现在是下午5点多,由于下着小雨,天色显得十分昏暗。从北边传来的枪炮声已经逐渐在向第3枪骑兵师的阵地方向接近。
拉科夫斯基在努力用工兵铲在战壕壁上将防炮洞掏的深一些,身高体壮的机枪手米丘克正把一挺伊斯莱亚m1915式重机枪放到射击位上,然后从上面退了下来,一边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向拉科夫斯基抱怨:“妈的,这该死的东西足有半吨重,要是跟你们一样扛着支步枪就好了。”
“还好,这玩意只不过才13公斤,如果是挺马克沁,那还值得你如此抱怨。”拉科夫斯基从口袋里掏出半盒用油纸包着揉得皱皱巴巴的香烟,从里在抽出两根,递给了米丘克一根,然后把另一支叼在自己嘴上,说道:“有火柴吗?我的被浸湿了。”
“看来我比你仔细,蹲在这里如果没烟抽干等着敌人上来简直能要人命。”米丘克裂着嘴笑道,他从怀里拿出火柴,用身体将雨给挡住,两人点着了香烟,“嗨,不用那么紧张,意大利佬要攻过来还早呢。”他对趴在战位上的副射手德米特罗,一位乌克兰藉的新兵喊道。
在经历过几次战斗后,拉科夫斯基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参军时那种热血冲动的感觉,杀人对他们而言只是一种工作,已经不会再感到兴奋或是恶心。一个人的生命就值100克朗,这是杀死一个敌人上面所给的奖励。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一个红色的信号弹在战壕北面的上空升起,战壕里人声喧闹起来,信号弹的紫色火花还没从空中消失,意大利人已经开炮了。
轰!轰!
嗖!嗖!……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划过天际,从头顶掠过,然后在阵地附近轰然爆.炸,大地在震动着。炮弹落进战壕的几率很小,但并不是没有可能,距拉科夫斯基他们所呆的防炮洞不远就有一颗炮弹落下,战壕崩塌了一大块,三个人被炸成碎片飞了起来,然后肉块和内脏散落了一地。
乌克兰新兵想要呕吐,却被米丘克一把掌拍得头晕脑胀,反而忘了恶心。
炮火渐渐停歇,担任警戒的拉科夫斯基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距离阵地大约200多米的地方,意大利士兵们都像蜥蜴一样在地下爬行,借着草丛或是灌木的掩蔽向着他们的阵地蠕动而来。他们的身段紧紧贴在地面上,寻找着一切可以藏身之外。
小沟、弹坑甚至是稍微隆起的坡坎,他们恨不得一头扎进土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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