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一眼,嫡庶便以分清。林曦没有见过永宁侯的梅姨娘,不过光看二小姐的容貌也只梅姨娘定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而且手腕心机也是了得,要不然二少爷也不会仪表堂堂地站在大少爷旁边了。
食不言寝不语。
待用了早膳,林曦又和表兄妹在重锦堂坐了一会儿,才纷纷告辞。
萧玉衡要带着林曦去西院三太爷那边,其余三位皆回自己的院子。
分别之际,却听到二小姐忽然唤道:“表哥,昨日也未好好与你说话,表妹唐突,听母亲说多亏了表哥妙手回春,世子才能转危为安,表妹这厢多谢了。”
三个方向地立刻停住了脚步,萧玉衡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的庶妹。而萧玉祺脸上却带着惊讶,仿佛才知道这件事。萧锦馨脸上表情虽未变化,不过眼中明显带着一丝嘲讽,看着自己的姐姐,不冷不热地说:“二姐姐倒是关心荣儿。”
萧锦兰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大姐姐唯一的孩子,做妹妹的自然关心,表哥有这本事,我心里也是欢喜,而且母亲也是极开心的。”
说着不等萧锦馨说话又看向林曦,缓声问:“表哥,世子的病真的好了吗?”
于是萧锦馨不说话了,就连萧玉衡都看向林曦。
年仅五岁的睿亲王世子对永宁侯府代表着什么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若是赵元荣出了意外,永宁侯与睿王府的姻亲就彻底断了,随着时间推移,赵靖宜说不准还会迁怒侯府。
而只要赵元荣活着,世子之位永固,那么永宁侯府永远是嫡亲的外家,赵靖宜就是为了儿子也会看顾侯府,甚至还能更近一步。
林曦却一点也不想牵扯到其中的弯弯道道来,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医术究竟有几斤几两,别说是睿亲王世子,就是个普通的平民孩子,若非无奈他也不会出手。
所以他只是袖手而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二表妹这么问,愚兄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前日我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表哥也知道弟弟的身体有多糟糕,自己都看顾不过来呢,哪有那么大本事救得了世子?只是那日看世子的病恰与曦相似,告知太医才误打误撞了吧。”
那日除了几个太医便是赵靖宜和那老太监在场,赵靖宜一看就不是多话的人,老太监就更别说了,至于太医,连个病弱少年郎都比不过,自挂东南枝都来不及难道还到处嚷嚷不成?
林曦这话合情合理,倒也没什么好疑问的。
萧玉衡说:“是愚兄相差了,表弟不要多想,先去西院见三太爷吧。”又问萧玉祺,“二弟要不要同去?”
萧玉祺拱手回道:“今日也是国子监最后一日,弟弟就不去了,改日再与表弟说话。”
林曦也同样拱手相回:“二表哥读书重要,待得了空,弟弟再来拜访。”
“妹妹也告辞了,两位哥哥慢走。”萧锦馨福了福身,也不等姐姐,便带着丫头回自己的院子。
萧锦兰只好也欠身行礼告辞。
“表弟见笑了。”两个妹妹不合,做兄长也是为难。
林曦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嫡妹对上庶姐,又有哪家是真正的和睦相处的?
表兄弟两个说笑着到了永宁侯西院,这边是老永宁侯的嫡亲弟弟,三太爷家的院子。
三太爷共有两子一女,老妻王氏所出长子萧云烨如今任从六品工部员外郎,与妻小王氏育有一子一女,儿子萧玉阳今年十岁,女儿萧锦玲与萧锦兰同岁十四。
妾室所出次子萧云铭娶了大盐商贺家之女,如今没有差事,走鸡遛狗,寻花问柳的纨绔一个,倒只有一个女儿还小。
萧玉衡带着林曦见了三太爷和三太夫人,萧云烨的妻子王氏和一双儿女,以及萧云铭的妻子贺氏和他的女儿,却没有见到他们本人。
一个去了衙门,一个去了酒巷。
于是林曦得了一些见面礼也便回来了。
这日,朝钟敲响。
皇帝罢朝,内阁封卷,六部封笔,学院停课,大街小巷的铺子也陆陆续续关闭,鞭炮声一响,过年的气氛就浓郁起来了。
往年,林曦总是与林青父子俩单过,后来有了裴轩,到有了三个人。
如今不到半年便物是人非。
林曦的揽月轩如今一应用度都是从永宁侯府共中所出,婆子丫鬟,管事小厮自有永宁侯府按例的赏钱。
不过,林曦初来乍到,倒也另外备了一些,待这些下人一一向来林曦磕头拜年,自有周妈妈安排发了赏钱。
如今团团圆圆自是做了林曦的大丫鬟,手底下管着四个小丫头,改了名分别叫开心,欢喜,如意,吉祥,做端茶送水跑腿的活计,而贴身伺候林曦的还是团团圆圆。
因林曦还在热孝中,揽月轩不好贴些喜庆的花纸,鲜艳的颜色也不能有。
年三十,永宁侯府开了祠堂,永宁侯率众萧氏子弟祭祀祖宗,训弟子规,这与林曦关系不大。
下午,林曦便早早地睡去,到了晚间又被推醒去了重锦堂与永宁侯府其他的主子们一起守岁,等待着钟响。
重锦堂一派和热融融,似乎都是补了眠才过来守岁,一眼望过去不管是少爷小姐都是精神奕奕的,凑在一起说说话。
本以为这年三十便要如此过去,却不想在新年临近,今年将过的时候,睿王府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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