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太后喜欢清静,秦悠没事不敢来打扰太后,因此一直没能给太后请安,还请太后不要怪罪秦悠才是。”秦悠走到太后身边坐下,她的分位足以当得起这个位置。
太后的另一侧坐的就是那位太妃,下首是贵妃以及妃嫔,皇后不在,秦悠扬了杨眉,虽然赵咸铭没有公开处置皇后,但想必暗中已有了安排,如今宗人府被劫,宝藏的秘密被传得满城风雨,皇后的事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想做皇后的女人多得是,不行就换呗。
太后侧首嗔怪的笑道:“谁说哀家喜欢清静?外面的人就会瞎说,哪个老人家不喜欢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如今儿子都大了,哀家就等着你们这些孙媳妇给哀家多生几个孙儿逗弄解闷呢。”
见旁边几个王妃都低头做含羞状,秦悠也赶紧低头,把自己的脸憋红之后才重新抬起来,羞射道:“太后就会拿人寻开心,您看您说的几位王妃都羞得不敢抬头了呢。”
“今天贤王府传来消息说贤王妃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害喜害的厉害着呢,饭都吃不下。”太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不断往她身上瞄:“你跟微君也要抓紧时间啊,不是哀家说你,你这副小身子骨可得好好养养,将来也好生养。”
秦悠暗中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脸上红晕更明显了一些,垂首道:“孩子的事还要看缘分,哪是秦悠说有就有的……”
“太后想抱孙儿的心情我们都懂,可是人家新婚燕尔,正是夫妻浓情蜜意之时,孩子的事往后推一推也不迟。”坐在太妃下首一个穿红衣的妖冶美人打趣。
秦悠抬头瞥了一眼,艾玛,闪瞎了我滴炯炯天眼啊,即使见惯了美人她也不由惊艳了一把,从没见哪个女子能把妖媚入骨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媚态让她这个真女人见了都要心神荡漾。
“这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是瑶贵妃,你还没见过吧。”坐在秦悠旁边的正好是宁王妃花夏,斜睨着瑶贵妃揶揄道:“瑶贵妃可是宫里最得盛宠的贵妃娘娘。”
此言一出其他几位妃嫔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有道行差的已经忍不住向瑶贵妃抛去嫉妒的眼刀了。
瑶贵妃像是没有看到般掩唇娇笑:“宁王妃说笑了,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首,有皇后姐姐这个第一美人在,哪里轮得到瑶儿最受宠,想必陛下是习惯了瑶儿的伺候,多去了几次春华宫罢了。”
秦悠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她已经基本确定瑶贵妃就是那天在御书房外与宋微君幽会的女子,她总觉得这女子妖媚的外表下有一种截然相反的强势与非一般的魄力,极端有野心的那种。
口中说着皇后时后宫之首,表情也很恭顺,但语气中总让人觉得有那么几分不以为然,将来会成为妲己第二也说不定。
只是不知这个纣王是赵咸铭还是……宋微君?
感受到她的目光,瑶贵妃含笑回视,几不可见的扬了杨眉,潋滟流转的眼波掩盖住了瞳眸深处闪过的一抹兴味与深邃。
秦悠心中凛然,虽然没有捕捉到瑶贵妃的情绪,但直觉极为敏锐的她在那一刻明显感觉到一抹若有似无的危险。
“本妃看瑶贵妃才是在说笑,要说陛下习惯了哪个人的伺候,也该身为结发妻子的皇后。皇后与陛下成婚六载,而瑶贵妃入宫不过两年,这个道理似乎有些说不通啊。”襄王妃似笑非笑的反驳,眼中写满了对妾室的不屑与鄙夷。
皇后是她表姐,若非有这层关系她也没资格嫁入襄王府,可谓一荣俱荣的关系,可是自从两年前这个狐狸精入宫后,皇后表姐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一个月也就初一十五按规矩去表姐的凤鸾宫走一遭。
皇后地位摇摇欲坠,连带着她在襄王府也没以前有地位了,眼睁睁看着娘家有权势的侧妃一个个抬进门,这一切全拜这狐狸精所赐。
瑶贵妃浑不在意,娇声笑道:“说不说的通不要紧,全看陛下喜不喜欢了,借用一句武王妃的话,这种事啊,还是要看缘分,武王妃说是吗?”
秦悠抬眸轻笑:“秦悠刚才用这句话形容孩子,而现在被瑶贵妃拿来形容陛下,瑶贵妃觉得借用的恰当吗?”
瑶贵妃脸上的笑容微僵,片刻又恢复了从容:“武王妃说的是,瑶儿才学疏浅,不会说话,让武王妃见笑了。”
秦悠不置可否,襄王妃却不想放过瑶贵妃,奚落道:“有些人啊,不通文墨就不要拿出来卖弄,省得拾人牙慧还要被人反讽,徒惹人笑。”
尼玛这是赤.裸裸的挑拨啊,不过秦悠并不打算理会,谁都看得出来襄王妃就是没事找事,在这大殿上公然与她你来我往的指桑骂槐才是徒惹人笑,平白降低身价,便宜了别人看戏。
显然瑶贵妃也是同样的打算,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襄王妃,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艳丽动人,如同一朵靡丽盛开的罂粟花。
“好了,今儿个把你们都叫来是想让你们给哀家提提参考意见的,那些有的没的就不要再说了。”好戏演完了太后才终于发话,深宫里见惯了这样的明争暗斗,现在她已经熬出头了,小辈们之间的恩怨懒得再管。
“唉,原来母后把我们召来不是想我们了,而是想让我们出力了,白高兴一场。”宁王妃活泼又敢说话,最适合打破此时有些僵硬的气氛。
见有人乖顺的接话,太后果然笑得越发和蔼了,笑骂一声:“怎么,让你为母后出点力你就不高兴了,平时白疼你了。”
宁王妃嘻嘻一笑:“不知母后想让我们出什么主意?难道这世上还有事能难住我们大梁国英明的太后娘娘?”
“听听这丫头,就会给人灌*汤。”太后指着宁王妃对太妃大笑。
太妃也跟着笑了笑,但是眉宇间的重重忧虑并没有散开多少。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聿儿可是我皇家的子嗣,又正值壮年,年轻有为,还能没有好姑娘愿意嫁给他吗?”
看着两人交叠的手以及脸上真切的神情,秦悠不得不暗叹这宫里没一个简单人物,如今剩下的几个先帝子嗣唯有今上是太后亲生的,她不相信太后不知道几位王爷暗中的蠢蠢欲动,而几位王爷的母妃自然要鼎力相助自己的儿子,你死我活的局面都能粉饰成合家欢乐,这演技绝对是影后级的啊。
年轻时候争圣宠争地位,老了还要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谋后路,真是活到老斗到老,说皇宫吃人不吐骨头,这话一点不假。
两个风韵犹存的老人家姐妹情深了一番,太后这才转身对众人笑道:“前阵子皇帝把北戎的娜依公主指给晋王,可娜依公主为了拒婚闹得驿馆都烧了,大大伤了聿儿的颜面,也幸好最后北戎取消了婚约,否则娶个这么刁蛮的媳妇还不得整日闹得晋王府鸡犬不宁啊,今儿荣安太妃来找哀家就是想让哀家做主给晋王挑一个柔顺贤惠的媳妇,先晋王妃薨逝的时间不短了,聿儿身边也该续个王妃照顾他,可是哀家长居深宫,对外面的世家小姐不如你们了解,便想着找你们来说说你们的看法。”
一众人纷纷笑着应和,秦悠心中了然,晋王突然要成亲与皇后的事脱不了关系,赵咸铭暂时动不了他不代表以后不会动,两人的关系已没有缓和的余地,晋王这是想多结一门姻亲准备破釜沉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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