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风一把拽起地上匍匐的吴波吴涛兄弟二人,大步向着祁福所住别院走去。
祁福让吴宝大方地开了了门,道:“小院简陋,怠慢吴风道友了。”
吴风冷哼一声,将那吴氏兄弟二人扔到一旁,道:“你们二人说被祁道友控制,盗了我的明心紫芳丹,现在还不快去把被祁道友藏下的明心紫芳丹寻出?若是寻不出,便是你二人信口开河污蔑他人,自有族中规矩等着你二人!”
吴波吴涛一哆嗦,却道这与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再看向吴风身后吴江,却见吴江眼神躲闪,悄悄向人群后躲去。
回想昨夜,那时二人方被吴蒙好一顿训斥,在一众师兄妹直接丢了极大的脸面。正寻思着如何寻找机会整治祁福,却碰巧遇到吴江,三人平素关系不错,但凡背地里做些龌龊欺压他人的勾当却也少不得吴掺和一脚,再加之喝了点酒,一不留神便将此事说给了吴江。之后吴江便给兄弟二人出了这么个主意,二人一听,觉得可行,但心中却也有些犹豫。吴江却道,这次吴蒙突然回转族内也不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三位公子争权已久,眼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均不愿被吴蒙破了局,所以想寻个机会将吴蒙挤走,这事儿吩咐下来,吴风属三公子一系的长老,又与吴蒙素有罅隙,也愿意出这个头。若是往常吴波吴涛兄弟自然不会同意此事,但是如今借着酒力,头脑一片混沌,却是将自己师尊也一并恨了上。加之吴江又拍胸脯保证,事成之后吴风会出面请三公子将二人留在本家,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二人这才下定了决心。
二人本也不是傻子,初时只是被嫉妒蒙蔽了眼睛,但看如今架势也知道自己二人却是成了人家手中的弃子。便是事情办成,二人日子也不会好过,尤其是吴氏这等大族,欺师叛祖乃是大忌之中的大忌,他二人却是自己走上了死路。但是二人心思此时却不怨自身犯下错事,反倒更是怨恨起祁福来,只道若是没有祁福,他们二人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吴波吴涛二人指着院中一处,大声道:“这便是昨日那贼人藏宝之处,请各位长老客卿兄弟明鉴。”
吴风道:“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却快些把东西取出来罢。”想了想,吴风又加了一句,“动作轻些,莫伤了我的宝贝。”
吴氏兄弟二人得令,也不迟疑,拿出各自法器,开挖起来。
二人挖了片刻,却越来越心惊,昨夜二人并没有将拿东西埋得太深,此刻明明已经到了昨夜的深度,可拿东西却是连个影也没见着。
吴氏兄弟面面相觑,心中已是一片冰凉,又向下挖了半丈,终是死了心。
吴风见二人动作慢了下来,估摸着是挖到了,欣喜道:“可是挖到了?快拿来让诸位见见,也好让祁道友心服口服。”那明心紫芳丹对他极为重要,这次若不是想要弄得吴蒙狼狈遁走,也不会舍得拿出来,现在只想赶快将之收回。
却见此时,吴波吴涛二人身子一软,跪在地上,颤声道:“东、东西,不见了.......没、没找到!”
吴风只觉头顶一道霹雳,瞬间将他劈得瞬间内外酥麻。“你们、你们、你们说什么?”
吴波兄弟只觉一股极大的气势向着二人扑来,仿佛二人此刻正深陷狂风暴雨的海上,海上一张着血口的巨大海兽,随时都可能将二人吞食。
“没、没、没找到!”面对吴风的气势,二人几近崩溃,胸口一窒,耳鼻渗血。
却在此时,吴风身上气势一顿,便见一旁吴蒙出手隔了他的气势。
“吴蒙!你要做什么?!”吴风此时已经是怒到极点,那明心紫芳丹可是他突破筑基后期唯一的凭借,此时不见踪影,他怎能无动于衷。
“吴风你急什么?吴波二人是我门下弟子,岂能容你随意打杀?”
吴风冷哼一声,也知道此时不能发作,只得将气势收回。但是那明心紫芳丹却是一定要赶快问出下落来,双手凌空一抓,将那吴氏兄弟抓到身前,道:“吴蒙,这两人虽是你的弟子,但是如今却也是知晓我明心紫芳丹去处的重要线索,我问上一问可不算坏了规矩。”
吴蒙微微一笑,道:“明心紫芳丹事关重大,我自然不会阻拦,只是我这弟子却也不能由得你随意带走,以你吴风的暴脾气,若是没问出个所以来,失手将我弟子打杀了,我可损失大了!”
吴风知道吴蒙这是吃定了他,要让他当众出出这个大丑。再看祁福站在一旁的淡然模样,心知这哪里时他给这二人挖了坑,合着是他挖了个坑反倒给自己埋了,猜测十有□那东西是让二人收了去,若是想要拿回来只怕绝非易事。但是若是就此罢手,他又怎会甘心。
吴风怪笑一声,道:“确实是我疏忽了,这两个小子也不过是为他人所制才放下如此错事,情有可原。”吴风话音一转,对着祁福深深一拜,道:“祁小友,那明心紫芳丹对老夫极为重要,似小友这般天纵之材,确是没什么大用。不若便还给老夫吧?老夫这里有一滴“极元生津液”,愿以此相换,却保小友不会吃亏。”
吴风拉下脸来这一番举动,却又将事情推倒祁福头上。
吴蒙心中冷笑,这吴风莫不是气得失了理智,便是任何一人也不会傻得上当。
祁福心中暗忖:“没想到这吴风手里还有这极元生津丹这等好物,这吴氏果真底蕴深厚。若是能将这东西拿到手,便可在金丹之前先行凝练一滴灵元来,风云海域如今暗里激流汹涌,恐有大乱。而且他还有大图谋,若是能凝练一滴灵元出来,便是多了一种保命的手段。”祁福心思一急转,这极元生津液若是有机会绝对要得到手,只是究竟如何拿到手,却还要好好谋划一发。
这番念头在祁福脑海中一晃而过,祁福道:“吴风道友却是折煞小子,明心紫芳丹小子确实不曾见过,至于吴波吴涛兄弟二人口中所言在下却也是不认。若是道友在此未曾发现丢失之物,还请与在场诸位说一声,莫要坏了小子的名声。”
“你这么说是不想还来了?”
“小子却是未曾见过,何来归还之言?”
“好!我吴风之前却是想为道友留几分情面,好言相劝,但是道友一意孤行,却莫怪吴风撕破脸皮,那明心紫芳丹上有吴某一滴心头之血,只要吴某运转秘法,那东西在谁身上一见便知!”
“道友竟有如此手段?还不快快使来,让大家见识一番!待抓住了那污蔑小子之人,却还要请吴风道友出面整治整治。”祁福面色不变,反倒催促吴风快些使出手段。
吴风此时也是孤注一掷,这秘法乃是将自己心头血与少许神魂暂时置入明心紫芳丹中,这也是吴风最大的底牌,但是神魂不同于神念,乃是修士识海元神的根本,这一缕神魂虽暂时脱离元神,但是却毕竟还是他元神的一部分,一旦催动秘法,这份神魂便会自燃,虽然可以轻易感知明细紫芳丹的位置,但是对于吴风本人却也是极大的损伤,已伤级根本,非有十载八载的修养,绝难恢复。若不是当真没了他法,吴风又哪里舍得用此秘法。
吴风一咬牙,手中快速结了数十法印,接着一道无形的白色火焰自吴风身上燃起。
吴风脸色瞬时惨白,口中一缕鲜血流出,他手指在胸口轻轻一点,一小滴心头之血被灵力包裹缓缓脱离身体。
吴风手一指,大喝一声:“去!”那血滴如有灵识,在众人头顶盘旋数圈,似在感受什么。
吴风双目狠狠地盯着祁福、吴风二人,似要将二人身上盯出个窟窿来。
那血滴在众人上空一阵盘旋,却再无其他异动。
吴风心中着急,他此刻全力催动秘法,但是那道神魂却如同石沉大海,丝毫感应不到,眼下这秘法已经催到极致,那神魂坚持不了片刻便会燃烧殆尽,到时当真是损了夫人又折兵。
又过片刻,那血滴上光芒一黯,颤动了一下,如同断线纸鸢,坠了下来。
吴风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子一晃,脚下虚浮,几名门人弟子立刻围过来,将其扶住。
事已至此,却是多说无益,吴风对着门下道:“走!”
这一场好戏却是如此散场,吴风不进折了个大面子,便是里子也受损颇多,一番谋算,却只能付之东流。
“吴道友且慢!”却在此时,祁福忽然开口,道:“既然吴道友未寻在小子这里寻得明心紫芳丹,不知可与诸位道友说上一声,也算有个交代。”
便是吴风惨白脸色此时也要添上一抹红,恶狠狠地看了祁福一眼,最后却只得转向诸人道:“在下明心紫芳丹的丢失却与这位祁道友无关,至于吴蒙那两个弟子污蔑其一事,在下也做不得主,其后自会有他人处置。”
说罢,一甩衣袖,带着门人匆匆离去。
周围众人,见事已结束,也纷纷告辞。至于这一番真假对错,却也没有人再提及,吴风大失颜面而归,便一味着这事儿依然结束。
此时之后,吴蒙立刻宣布将吴波吴涛二人逐出门墙,二人没了吴蒙庇护,立刻便吴氏的刑院带走,至于其中是何人做了手脚,却是大家心知肚明。
吴蒙倒是借机宣布,他此次回本家离家已久甚是想念,再过几日便要返回海盟。
这一番话放出来,让三位公子将一颗心放回了肚里。倒是那三少爷,一手打空,还损失不小,又得罪了吴蒙,日后大权相争上只怕要落于下风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祁福关心的。
静室之中,祁福身前放着一血红色小鼎,小鼎之中,一颗淡紫色丹药安静地躺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颗丹药自然是吴风的明心紫芳丹。
那吴风的秘术却是好手段,只是可惜这东西却是落到祁福手中,祁福身上却有一物擅长吞噬他人精血肉以壮大自身,便是这将他从东境带到风云海域的血鼎。这血鼎当日便是元婴修士也极为忌惮,吴风那带着一缕神魂的心血落入其中岂能逃得掉。不过转眼便被血鼎吞噬的一干二净。不仅如此,自从魔姬元神投入鼎中做了器灵,那血鼎更是邪乎,便是他人神魂也可以吞噬以补自身,再加之血鼎上被燕陵云以剑纹封了气息,别说是吴风小小一个筑基期,便是金丹,甚至元婴期修士也绝难察觉其中奥妙。
这明心紫心但虽然珍贵,但是对祁福却没什么实际用途,祁福摸了摸下巴,若是能拿这东西换了吴风手中的元极生津液是最为理想,只是这个现在确是行不通。看来却是要再另想办法了。
祁福将血鼎重新收好,静室外传来吴宝的声音,道:“公子,吴信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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