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胡不涂和沈则远商量着离开文镇事宜了,他们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几天,而且已经探听了基本情况。
反正以后必定还要再来文镇这里的,现在,是要赶回桂州参加沈瑶的婚礼了,想必沈得善他们也快进入桂州境内了。
沈宁还是一副男装打扮的模样,沈则远看着沈宁的样子,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侄女天资聪慧,可是十九岁了还没有成亲,这不知是沈家的幸事还是她的不幸。
沈则远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迟迟不让沈宁完婚,但是沈宁的聪慧和她为沈家所作的贡献,沈则远都一一看在眼里,他对这个侄女也十分纵容,得知她扮了男装去秦楼楚馆,只是训斥一顿了事,也就揭了过去。
沈宁虽然有皇上赐婚,但是和要和她成亲的那个人却依然在外面游历,总之,她一日没有成亲,就一日都要留在西宁道。
想到这里,沈则敬就觉得有些头疼和惆怅,怕这侄女去了桂州还是这副模样。
随即他瞪了几眼跟随在沈宁身边、和她表情如出一辙的丫鬟秋歌和随从陈成,主有事,仆代其劳,这两个人当时怎么不阻止宁儿去那种地方呢?
沈宁根本就不知道沈则远在想些什么,她正和秋歌小声地说着话,在离开文镇之前,她还要陈成去办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当是自己来文镇的最大收获了。
事情还得从沈宁前几天去秦楼楚馆说起。那天沈宁不顾秋歌和陈成的反对,瞒着沈则远和胡不涂,去了文镇的秦楼楚馆。
按照陈成打探出来的消息,他们去了文镇最大的一间qing楼,这qing楼,倒有个雅致的名字。名叫“闲中好”,令沈宁不由得想起了“闲中好,尘务不萦心”这名句。
想来也是。这楚馆,就是为了让人忘却凡尘。专心肆乐的地方,倒是贴切。
待他们进了这“闲中好”,才发觉这青楼名称虽雅致,但楼内却是莺歌燕舞无比热闹,和一般秦楼楚馆无异,甚至,更热闹一点。真不愧是文镇最出名的。
沈宁一踏进闲中好的时候,就引起了老鸨的注意,这么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在这文镇并不多见,而他身边的小厮和随从则是一脸拘谨。可以看得出是少进这种地方的人,看来这又是个外地来文镇的“初哥”了。
当然,这“初哥”身上穿着的江南湖州绫绢,更是令老鸨两眼闪闪发亮,若不是因缘际会见过这种绫绢。她真的会走宝了。
当下她无比热情地将沈宁和陈成等人迎进了包厢,叠声地吩咐着沏茶、伺候等事宜,还连声对沈宁说道闲中好的姑娘都是文镇最好的云云。
“是不是最好的,本少爷自有分断。我听说你们这里新来了个名唤寇色的姑娘,倒是个有意思的。就她吧。另外再唤多一个清倌,陪着我就行了。”沈宁镇定自闲地说道。
前世在坤宁宫之时,她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小小的热闹,她怎么不会应付自如呢?
“这位少爷,寇色她刚来,还不懂事呢……”听得沈宁点名寇色,老鸨脸上的笑意一顿,眼神有些为难。
她正想解释什么,却在看见沈宁随意地把玩着两锭黄金时自动消音。她艰难地吞了下口水,眼神的为难消失无踪,她然后欢快地说道:“寇色刚好没有客人,少爷请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去将寇色叫来。”说罢,她便离开了房间,看样子是去叫人去了。
“姑……少爷,这寇色姑娘,少爷为什么要见她呢?”秋歌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旁边的陈成的神色是好奇,虽然这寇色姑娘的消息是他告诉沈宁的,但是他也不知道沈宁为何要见那寇色姑娘,这不是明摆着送肥羊入虎口吗?
“我为什么要见她,等会你们就知道了,且等等吧。你们都坐下来吧,这文镇的红茶虽然苦涩,倒是另外一番风味,不试一试实在可惜了。”沈宁笑着说道,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而是示意他们坐下来喝茶。
在另外一边,这闲中好的新晋头牌寇色则是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涂得绯红的指甲,似是提点又似是威胁:“李妈妈,您老人家可别忘了,我是谁的人。为了两锭黄金随意让我去服侍人,污了这头牌的名声,可别怪主子不客气了。”
听了这话,老鸨李妈妈脸色十分平静,她静静地看着寇色,想着应该怎么说话才好。
寇色的容颜很特别,妖媚中带有一股婉约,既诱惑又脱俗,难怪主子会将她安插在此了。
“寇色姑娘这话真是说笑了,我怎么会让你污了这头牌之名?主子的吩咐,万望寇色姑娘也别忘记了,主子吩咐姑娘要做的事情,若不是去服侍客人,姑娘怎么可能查探到消息呢。那少爷的身上,穿的可是价值千金的绫绢。这样眉清目秀又身家丰厚的少爷来这文镇做什么,这不正是主子要姑娘做的事情吗?”李妈妈笑意盈盈地说道。
她语气中却有一丝轻蔑,丝毫不畏惧寇色的威胁。就算是主子身边的人又怎样,还不是要做这样的事?入了这烟花地,谁又比谁得意高贵?真是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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