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日,已到五月,榴花照眼,萱北乡,夜合始交,薝匐有香。
经过几天的细心观察,容宸宁确定长乐无极的药性已过。
有些事,再想装也是装不下去的——比如床事。
无论他怎样以何种方式求欢,最后总是败下阵来。
天生的骄傲令他做不出那等霸王硬上弓的事,逼得急了,凌妆泪如雨下,容宸宁便也欲念全消,可谓束手无策。
窗户纸捅破,凌妆便也恢复了冷然,对他不瞅不睬。
午后,为了躲避他的纠缠,她不敢到房中休息,特地寻了根钓竿,手执花锄,走到溪边的柳荫底下,随意挑了块草地开始挖蚯蚓。
服侍的两名宫娥赶上来想替手,叫凌妆一瞪眼给唬得缩在一边一动不敢动。
瞧见皇上随后跟了过来,唤作佑诗和佐棋的宫娥齐齐蹲身。
容宸宁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凌妆举目搜寻暗卫和内侍的身影,四周流水潺潺,暖风和熏,哪里有半个人影。
自他来后,听说母亲便被送回了镇上祖宅,平日倒还能见到卫士和内侍的身影,今日格外奇怪,除了两名退下的宫娥,到此间竟未见过任何人。
她心里不免警惕起来,花锄挥下去也带了狠劲。
容宸宁瞧着她气恼的模样,背靠着垂杨,微微笑了起来。
凌妆挖了七八锄,溪边的泥土软湿,竟很容易发现了蚯蚓。
她也不嫌脏,信手捞起来丢进脚旁的小瓷盅。
容宸宁也不打搅,静静看着她施为。
凌妆只当他不存在,取过鱼钩准备穿饵。
怎奈蚯蚓扭动得厉害,从前钓鱼都有丫头帮着做这等事,她又有些心慈手软,老半天竟然未能装好。
正懊恼得想丢下钓竿走开,容宸宁忽然伸手将鱼钩和她手上那条半死不活的蚯蚓接了过去。
凌妆一怔,见他果断地将蚯蚓中从一掰两半,丢了一半在地上,眨眼将剩余的一半穿在钩上,笑问:“要不要我替你甩杆?你这般傻样儿,我很担心你一甩,连自己也甩进水里去了。”
凌妆不搭腔,自蹲到溪边洗手。
容宸宁丝毫不恼,信手一甩,就将鱼线老远地甩了出去。
鹅毛尾端制成的洁白浮标缓缓坠入水底,又缓缓浮了上来。
凌妆下意识瞧着那几点白色浮动,缓缓站了起来。
不想容宸宁站到她身后,捞过她的手就将鱼竿塞在她的手上,自己却也并不放手,温声道:“我瞧你并不精此道,来,今日好好教一教你。”
这种暧昧的姿势令他想起大雪年夜时的缠绵,心情也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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