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间跳上孤清二字,他又清明了过来,感觉某物顽固地顶着锦被。
容宸宁睁开眼睛,黑夜中满是那人的样子。
未曾相思时,哪里有孤清之感,予取予求,投怀送抱的女子们叫他厌烦,整日里还要装一副好颜色应酬她们。
做什么君子!早日结束这不正常的生活才是正事。
他懊恼地想着。
孰知他越是往成就好事方面去想,身上便更加火热,熬到天光拂晓,反倒像一头饿了许久的狼,精神格外矍铄。
容宸宁干脆起身,出得次间。
值早班的首领太监正是水全,本来缩在次间的墙角裹着一张厚厚的毡毯躲寒,冷不丁见皇帝自个儿出来仰靠在通炕上,凤眸中一片清亮,直溜溜地好像瞪着角落的方向。
水全吓了一跳,麻溜地爬起来单跪请了个早安,见皇帝一点反应也无,便轻轻蹇到门上撩开帘子,朝外间招手。
太监们忙挂好帘勾,鱼贯而入,伺候完面巾、水盆、漱口、痰盂等后,奉上一盏开胃的茶汤。
容宸宁瞧着眼前飘过一张张僵尸般的脸,终于从欲海中拔了出来,正襟危坐划拉着茶盖子,脑中却只想着早些见到凌妆,吩咐道:“早膳传到凝丝馆里去,你派个人去守着,瞧皇后什么时辰起身了,就过来禀报。”
水全应了,忙又去指了个太监跑凝丝馆。
经过谭端提醒,他也回过味来。
之前的女主子们,尽都做不得数,那个柔嘉皇后,如今看来还真是个狐媚子,紧紧抓着帝心呢。
太监们心里跟明镜似的,让皇上惦记着同用早膳的女子,比晚间临幸,显然是更加眷顾的意思。
他这里摇头感叹着,就见底下园林里头有三三两两的官员围了大氅,正往龙腾苑来。
三省六部皆有主官奉驾行宫,大雪天道路阻隔,各省的文书送到汤山的时候,却只比往常慢了一两日,诸事按部就班。
景律元年虽然连换了三任皇帝,但对民间来说,完全算得上是平稳过渡,更何况每换一个皇帝颁布一系列的仁政,百姓们乐得坐见其成。大臣们所受的影响毕竟大些,很能体现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老话,换了不少人,如今好容易平静了半年,临近年关,在位的臣子们自然巴不得宫里从此平静下去才好。
渤海王慕容礼和唐国公张绍年镇守京都未曾随驾,姚阁老年纪大了,也未能同来,随在行宫中为首的就成了沘阳王和新任的左右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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