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渊心里生了莫名的恐惧,若两厢顺利,那人就再无后顾之忧。
加之那人不但能随意变幻形容,还能变幻出同样的气息、功法,且丝毫没有偏差,半点不露破绽,这般的能力手段,这般的防不胜防,又该是怎样的可怕。
那人拿走了天帝符令,若有心要在仙界搅事,仙界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极渊在心烦意乱中开启了天眼,往玄黄殿去探。他看着假七煞出现,拿出天帝符令,支走了紫金、遣退了仙兵,然后,大摇大摆地顺利进了囚室。
他心中焦急万分,却踌躇着如何是好?若去寻帮手必然错过救伯弈的时机,若只身前去又没把握斗过那人救下伯弈,说不定还要搭上他自己。
眼看那人已经动手,妖王小子救伯弈被打。情急之下,极渊着实无奈,方才打定主意得去一搏,便在这时,素来风流的大司命伯文却出现了。
伯文飒飒而来,慢悠悠地对他施礼道:“天帝在此,小仙有一事欲请示下。”
极渊哪有心情跟他啰嗦,语气不善粗声道:“有事就讲。”他心中烦躁,从没觉得一向风流俊雅的伯文这么的让人讨厌。
伯文犹不自知,不紧不慢地说:“小仙在想,天帝虽令罪仙烨华下界除魔,但神海上破开的封印尚未稳固。”
极渊心急如焚,就怕自己忍不住出手,一掌拍死了这啰里啰嗦碍眼的文官大人。
伯文见天帝面色铁青,加快了语速继续道:“故而,小仙想要进言,为治此事根本,天帝是否应命四仙君联手,即刻赶赴神海重置封印。”
伯文一言,让极渊顿时神思清明,一双厉目渐渐缓和下来。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仙者,曾以为他因梨落的事怀恨着月执子,曾以为他一而再地冷漠表现甚至落井下石,是自己可以用来对付淸宗对付伯弈的人。
但今日,极渊却很不肯定了,这个看似无心看似薄情的司命,究竟站的是什么立场,前后联想,他出的几个主意究竟是真为仙界为他分忧,还是另有深意呢。
极渊的眼神复杂难明,伯文的秀目熠熠生辉:“难得四仙君尚未离开仙界,天帝此时若用司辰令,当可省去多番传话的周折。”
伯文一语点醒梦中人,硬拼救不了伯弈,那就让那人没有下手的机会。极渊素来果决,再不耽搁多言,他立时默诀,唤出了司辰官。
一盏茶之后,极渊端坐在灵霄殿的龙椅上,四位仙风道骨的仙君洋洋洒洒、泰然自若地悠悠打殿外踱来。
四位仙君说说笑笑,一片祥和之气。入殿后,四位不卑不亢行过君臣礼数,极渊客客气气分赐了白虎席。
待安顿坐好,极渊一一将他们看过,无一人面有异色、形有异常。无限好文在。
九曜星君当先开口:“不知天帝动用司辰令,急令我等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极渊转头看他,眼神柔和,语重心长:“急召仙君们前来,寡人实在情非得已。仙家紧急请令,原是那神海上破开的封印致魔气不断外泄,必得尽快重置结印才好。”
北地圣君微微皱眉,扬声问道:“天帝莫非是要使我四人去驻守神海,以仙力结印封域?”
极渊轻叹道:“确如圣君所言啊。因兹事体大、影响到六界安危,寡人思前想后,这仙界中能担此任、有能担任的也唯有四位仙君了。”
四人沉默了一会儿,四海龙君朗声道:“天帝之令,本君并非要推诿。只这结印封存神海魔界的通口并非易事。神海附近一来当不太平,二来所域极宽,三来得与其内所关的万魔抗力,并非一二日能成。若四海无君,难免诸事偏废,若再生他事又该如何是好?”
极渊宽慰道:“龙君的二子一女皆可倚重,龙君也该放放手,给这些小辈们一个锤炼的机会了。”
四海龙君不再说话,青华帝君接道:“结印封魔,我等自然义不容辞,不得推脱。只是,但望天帝能宽些时日,待我四人将所辖事务打点妥当,再赶往神海如何?”
极渊眼帘半掩,突然转了话题道:“开启九重塔送入神物时,不知帝君何在?”
青华帝君不料他突发此问,略为怔愣:“原是我那府邸中闹了些私事儿,随将不得处置来请示下,因此便走开了。天帝缘何问起?”
极渊挑了挑眉:“哦,帝君既说是府中私事,也就不便再问了。”
略顿,极渊又道:“帝君方才所言在情在理,本帝原该应承。只是如今,人界饱受魔气肆虐之苦,仙君们是为六界的仰望者、仙界的倚重者,如此危难之时少不得要因公忘私,多有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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