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你进来吧,有些事情咱们也该好好谈谈了……”门外两人正互相怒瞪呢,躲在屋子里的程妈妈疲惫地拉开门,招呼潘永福进去。
“秋月姐,这事儿我来跟他说吧!”程妈妈歉意地看着自家闺蜜,她也知道夏妈妈是为自己好,可是,这种事情说出去,依照本地乡间的习俗,只怕十个人里面有□□个都得说她张翠菊的不是。她不想连累了秋月姐,这件事情,只能她们一家人私下处理。
“小菊……”潘永福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家老婆,心情十分复杂。他既欣喜于自己找了个有情有义的老婆,又觉得这种情义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太过残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永福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问你,你觉得咱们往后的二十年还能不能挣到另一个更大的酒楼?”张翠菊双目灼灼地看着潘永福。
“这个~~你不是早就计划要开分店了吗?按照酒楼现在的生意,应该就在这两三年了吧?”
“呵呵~~是啊!秋月姐说他们要在河滩那边弄个什么生态综合观光园,我已经跟她说好了,到时候咱们家分店就开在那,到那时啊,城里人都要到咱镇上来玩,去那边吃饭的人肯定多,生意应该比老店这边更火更赚钱吧?”
“你是说?”潘永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是啊~~本来我都打算好了,老店那边连房子带店面都留给安安,新店就给咱们儿子和我们养老用,两个人一人一个,可是……你们就是不肯信我!”程妈妈忍不住抹了把泪,“你们都说我偏心安安,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当年我们刚从村里上来的时候,那么苦,大冬天的,安安一放学就跑回来帮我擦桌子洗碗的,自己大冷天的跑去街上摆摊子挣学费。这酒楼也是人家阳阳看在安安的面子上才帮我们弄的,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妇女,怎么能撑得起这么大个酒楼?”
“小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潘永福想到这对孤儿寡母以前过的那些个苦日子,心下感慨,抱住自家老婆安抚道。
“唉!我是偏心,你妈说得没错,永福哥,”程妈妈握住潘永福的手,“原本咱们这个孩子就是意外,你没发现吗?自从有了这孩子,安安都很少回家了,回家也是躲着咱们,我这心啊!每天每夜的都跟针扎似得!那是我亲儿子啊!我含辛茹苦拉拔了十几年的亲儿子!他跟着我嫁到你老程家,吃的用的都是自己赚的,现在,你们还说要我把老程家的酒楼分给我肚子里这小的,你让安安怎么想?我是真怕他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啊!”
程妈妈说罢,放声大哭。
“小菊~老婆!你别哭啊!”潘永福抱着大肚子的老婆吓得冷汗都快出来了!产检的时候人家医生反复叮嘱了,说张翠菊已经属于高龄产妇了,再加上年轻的时候过的都是苦日子,也不注意保养,这次怀孕可算吃了大苦头了,再加上安安的事情一直放在心里,一来二去的,竟然都有些产妇抑郁症的症状了……他哪里敢再惹她哭?心里不由得有些抱怨自家老娘,这都闹的是什么啊?!小菊肚子里的孩子再怎么说也是她亲生的,她会眼睁睁看着小儿子过苦日子吗?!
想想也不可能啊!
偏偏他们猪油蒙了心,竟然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让小菊伤心,万一小菊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潘永福正在被自己想象中的场景吓得冒冷汗呢,突然听到怀里一阵痛苦的低呼:肚子~~好疼!好疼啊~~~
“老婆!小菊!你怎么了?”
“我~~我羊水好像破了……”
短短的一句话,潘永福听了仿佛头顶炸了一个惊雷,整个人都呆住了!
“哎!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抱上,我去院子里开车!”幸亏夏妈妈一直留心听屋子里的动静,一听到程妈妈要生了,赶紧狠狠推了一把潘永福,自己拿了包和钥匙去院子里开车,想了想又跑进来抱了两床崭新的大花棉被放在车里,又去家里的保险箱拿了五千块钱现金。
一行三人着急忙慌赶到医院,夏妈妈连车子都没停好,直接把车扔医院门诊部门口就赶着去找医生了。
好在夏妈妈作为本地知名的女企业家,医院领导也挺给面子的,直接安排了医院最好的产科医生给程妈妈做手术,夏妈妈交了押金,亲眼看着自家老闺蜜进了产房,这才一屁股坐在了产房前的木头长椅上,整个人都快吓瘫了……
幸亏今天小菊是到她这里来了啊,这要是在家里和那对母子闹起来,还不得出人命?
想到这里,夏妈妈狠狠瞪了潘永福一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坐下喘了口气,看看产房那边还没动静,夏妈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得,火烧屁股地就爬了起来,去院子办公室借了电话。
“喂~麻烦帮我找一下程佑安。”夏妈妈打的是大溪那边旅社的公共电话,老板娘对程佑安这个花钱大方的主顾印象深刻,闻言立刻去找了人过来。
“喂,夏姨,什么?!我妈早产了?!”程佑安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电话机给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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