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盯着田彬,道:“你的文笔很拉风啊,我拜读了一下,受益匪浅啊!”我将带来的那张报纸往桌子上一扔,咬紧了牙齿,心里的怒火再一次袭了上来。
尤其是想到这个荒唐的记者,玷污了由梦的清誉,我更是愤怒至极。我甚至想扇他两个耳光,让他长长教训。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在心里告诫自己:咱是文明人,尽量不动粗。
田彬极不自然地嘿嘿笑着,他当然能听的出我的讽刺,赶快附和道:“赵先生,坐,坐。您可是稀客啊,能来我们这小报馆,蓬筚生辉啊……”
这田彬不愧是记者,出口成章,奉承人的工夫也有学问。
我拿一只手敲了敲扔在桌子上的那份报纸,极平和却极具杀伤力地说了一句:“给我个说法。”
田彬微微一愣,但转而缓和:“您先坐下,您坐下我再给您汇报。”这田彬也许是在北京呆的时间长了,满口的北京口音。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扯过一条椅子,坐在田彬对面,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说道:“把你们社长叫过来,你们一块跟我说说,谁为这个报道负责?”
田彬仍然摆出一副奉陪姿态:“您先消消气儿,听我慢慢跟您讲。”
我提高音量问了一句:“社长呢?叫过来。”
田彬道:“社长出去了,呵呵,我们社长是个忙人。”
我点了点头,道:“那好。你们社长不在是吧,那正好,我就给你们好好地开个会!”
田彬似乎有些不解,眨着眼睛盯着我要答案。
我命令式地道:“把人集合起来,我要给你们上一课!”
田彬面露难色:“这样不太好吧?”
我一拍桌子:“你们胡编乱造的时候,怎么没考虑一下后果?”
田彬正要再说软话,突然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胖子,冲田彬皱眉问道:“小田儿,这个人是谁啊,叫保安把他赶走,这里正工作着呢,捣乱!”
田彬悄悄地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但是那人似乎仗着自己身高马大腰围长,有恃无恐。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手里捧了一玻璃杯水,一口喝掉了一半儿。
我回头问他:“你是这里的什么人?”
胖子冲我冷笑一声:“凭什么告诉你呀,你算老几?告诉你,到哪儿捣乱也别往我们报社捣乱,该干嘛干嘛去,你不用上班也不能来报社捣乱呐。”
这胖子还挺横!我站了起来,面向胖子皱眉道:“捣乱怎么了,你们简直是社会上的毒瘤,你们在给整个社会捣乱!”我拎起桌子上的那张报纸,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接着道:“看看你们的报道!有多少真实性?百分之十,还是百分之二十?”
那胖子更不乐意了,上前两步,道:“你也别光挑我们报社的毛病,你出去调查一下,哪个报社可能报道的百分之百准确?拜托,请不要鸡蛋里面挑骨头,懂不懂?”
这时候,报社里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围了上来,我见时机正好,抖开报纸,挨个打量他们一番,义愤填膺地道:“都在是吧,我给你们念念,让你们自己听听,瞧瞧你们的报道……”我觉得我现在在别人眼里肯定就象是个疯子,但其实我很清醒,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这不单纯地是在为自己解气,我还要为心爱的人要个说法,让这些报社里的人都知道: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
胖子显得有些若无其事,嘴角处始终挂着一丝冷笑。其他人也都没有明显的异样,很显然,象这样的找上门来的事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我手持报纸怒道:“你们的言论,已经远远地违背了国家的相关规定。尤其是这一段儿,让我看了非常气愤,本来,在金老爷子的宴会上,由梦身穿防弹衣,挡住了突然袭来的子弹,但是你们是怎么报道的?你们竟然说是她为了自身安全,贪生怕死,你们有这样的言论,这样贬低国家警卫,难道不觉得脸红吗?现在,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此时的话语竟然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还没等我发表完抨击,胖子就轻蔑地道:“你是她什么人,我们报道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仗着人多势众,见同事们一起跟我打口仗,那田彬竟然也变化了态度,与胖子一起攻击我。田彬插话道:“他是金家的女婿,不过有人爆料,说他是个保安。”
胖子故弄玄虚地冷笑了一声:“保安啊,记得了,记得了。既然是保安,咱们跟他费什么口舌,让他的同行过来处理得了!”
胖子说完后,手持对讲机喊道:保安,保安,过来一下,三楼306有人闹事儿!
看着这些人如此的无礼霸道,我真有一种想要踢馆的冲动,但是强行压下。
其实像类似的事件很多,甚至有很多名人,因为报社报道失实上门问罪,但是国家给了媒体太多权利,很多名人曾经因此被拘了进去。
更有甚者,在浙江,曾经发生过一起交警大队集体去报社问罪的轶闻,几十个交警强行将报社主编押上了警车……当然,结果是交警负责人跟主编道歉,并受到了停职处分。
名人、警察尚且是此等下场,我一个保安,当然不敢对他们使用暴力。社会的现状,政府的维护,也许正是那些记者畅所欲言、胡编乱造的本钱吧。
我的心里诞生了一种悲哀感,这个世界便是如此,真正的大实话,有关部门不让你说,限制你的言论;但是象这些胡编乱造的小报记者们,却可以毫无顾忌地抨击一切,甚至不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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