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记得了,”陈清玄一怔,忙得小声道,他说的自然是违心话,他刚才也正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天降大雨,他和孔闻敏被困在了小客栈里头,两人一起分享的月饼,记得上头还印着“花好月圆”的字样,他有点儿怅然也有点儿莫名的悸动,可是总觉得美芽和钟明巍能听到他和孔闻敏的谈话似的,自然是打死都不会出承认自己也在回忆这些事儿的,一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你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
孔闻敏登时就不乐意了:“怎么不要紧了?就是那天,你第一次送我衣裳呢,就是因为那件衣裳后来才牵出来香囊的事儿,再后来……”
再后来什么,孔闻敏也就没再说下去了,他纵然皮糙肉厚,声音也压得很低,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也是绝对不好意思说下去的。
“都过去八百年了!你老提这个做什么?”陈清玄都要烦死了,当下也不理孔闻敏,起身就出了大帐。
“大孔侍卫,你刚才和陈先生聊什么呢?我怎么瞧着陈先生生气了似呢?”美芽看着陈清玄的背影,问孔闻敏。
“没有啊,他……他可能是坐久了嫌闷,出去透透气,”孔闻敏坐立不安地回答道,眼睛时不时地朝外头瞄,瞧着陈清玄越走越远,到底是忍不住了,然后也站起了身,“属下也有些闷,出去透透气。”
美芽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快去吧!陈先生都走远了,再不抓紧就追不上了!”
孔闻敏:“……”
“咳咳!”钟明巍忙得咳嗽一声,然后把脸转向了傅中天,“算着时间,平西王和重远他们也快到了。”
“是啊,”傅中天也忙不迭地点头,一边含笑道,“如今咱们大军势如破竹,身后更有几路大军做后盾,还有大周百姓的支持,荣亲王怕是过不好这个中秋了。”
孔闻敏瞧着他们又聊了起来,这才一步一挪地出了大帐,美芽看着他磨磨蹭蹭的背影,有点儿好笑,当下就想跟钟明巍八卦,可是却也知道得分个场合时间,听着傅中天这么说,美芽也点头道:“他当然过不过不好这个中秋了,如今大周上下谁人不知他才是逼宫篡位的叛逆,京师百姓和朝中大臣虽然敢怒不敢言,可是却必定盼着他早日下台,我听闻如今荣亲王的日子可是难过极了,朝中除了赵长荣一党还苦苦支撑着,其他的臣子哪一个愿为他效力的?好多的大臣都告病在家呢!”
“是啊,连荣亲王的岳父泰山安子尚不是也告病在家了吗?听闻那安子尚还上了辞官归田的折子,也不知道荣亲王批了没有,”傅嘉佑也忙得道,一边却又不由得眉头大皱道,“属下有一事不明,荣亲王登基继位,自然得第一时间尽可能地拉拢人心,这个时候又怎么会下令处死荣亲王妃大安氏呢?那大安氏可是小世子的生母啊,而且这么一举,自然是要让安氏一门心凉的,那安子尚乃是礼部尚书,又是他的岳父泰山,不管是论公论私,荣亲王都绝对不该处死大安氏啊,哪怕是再不喜大安氏,封她个妃子关在后宫不见也就是了,怎么就非得弄死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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