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师太一扬手,“啪”的一声给了柳眼一个耳光,“万恶的淫贼!”柳眼怒目而视,“人头猪脑的老太婆……”文秀师太自懂事至今,还从未听见有人这样骂她,一时竟是呆了。她身边两名弟子左右出掌,甩了柳眼左右两记耳光,齐声喝道,“大胆!”柳眼一仰头,“这分明是风流店陷害唐俪辞的陷阱,枉然他对你们尽心尽力,到头来你们谁也不相信他……”文秀师太冷笑,“是啊,这种话由你口中说出来,老尼就更不相信了!你与他什么关系?为什么我等不相信他,你却要替他说话?你是风流店柳眼,他是数次截杀你、将你从风流店主人位置上拉下来的侠客,你为清虚子所擒,他却偷偷摸摸的来救你——我等不相信他,你却为他打抱不平,好个交情啊!”
柳眼一怔,唐俪辞叹了口气,眼色之中竟是微微一笑——这人一贯单纯,一贯很笨,果然……
文秀师太将柳眼说得哑口无言,抬起头来看向唐俪辞,“唐公子,此事你非要给我等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好云山上千人之众恐怕无法服你。”唐俪辞悠然负手而立,神情竟是丝毫不以为意,甚至仍旧微微含笑,风姿卓然,“我若不想解释呢?”文秀师太愕然,成缊袍沉默不语,余负人和孟轻雷亲眼见到唐俪辞出手杀人,余负人虽然曾经和清虚子交过手,但那时清虚子黑纱蒙面,他并不知道黑衣人就是清虚子,一时也是怔住。
唐俪辞含笑说出“我若不想解释呢?”满场寂静,人人惊愕的看着他。玉箜篌轻轻细细的道,“唐公子,你在说笑么?”唐俪辞并不理他,目光自文秀师太面上掠到张禾墨脸上,再掠到齐星、郑玥、余负人、孟轻雷、成缊袍、董狐笔等人脸上,看了一阵,众人都等着他说句什么,等了好一阵子,他却只是轻轻一笑,弯腰从地上清虚子的尸体上拔出佩剑,握剑在手,独对众人。
他这——这是什么意思?余负人和孟轻雷心中越发骇然,忍不住要开口发问,成缊袍一把拉住二人,低声道“噤声”。文秀师太见他拔剑在手已是勃然大怒,“你——你这是何意?”唐俪辞抖了抖那剑,顺手挽了个剑花,像是试了试剑的弹性和韧度,“暂时……我并没有什么意思。”
“师父!”
“师尊!”
两位将方平斋五花大绑抬下去的峨眉弟子变了面色奔了过来,“这是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暗器,是重华刃。”文秀师太接过那短短的雪色飞刃,略一翻看就知是叠瓣重华的独门暗器,当下冷笑一声,“那人正是七花云行客之六,失踪江湖多年的叠瓣重华,既然狂兰无行与梅花易数都是风流店下走狗,我看叠瓣重华也差不到哪里去。无怪清虚子将他与柳眼一起带上山来。”
“文秀师太,这人岂不正是少林寺方丈大会出来捣乱的那人么?”人群中有人道,“他说他叫方平斋,当时风流店鬼牡丹现身少林寺,亲口叫他六弟。”文秀师太越发冷笑,“那就更加说得通了,方平斋据传是柳眼的徒弟,又是七花云行客的老六,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清虚子将他擒下正是侠义之举。”
树林中众人窃窃私语,目光不离横死在地的清虚子,偶尔瞟到唐俪辞身上都充满了畏惧之色。唐俪辞只看着被丢在文秀师太身前的柳眼,陡然眼神一变,玉箜篌喝道,“小心他要抢人!”一句话未说完,唐俪辞已一把抓起柳眼飘然而退,退出三尺之遥。奇怪的是他却也不逃,就飘出三尺,将柳眼放在身后,又施施然站在当下。
唐俪辞古怪的行径让张禾墨心中一动,他往前一探,将清虚子的尸身拖了过来,当场翻检,查看是否当真是唐俪辞那一掌所杀。他对唐俪辞颇有敬佩之意,虽然也是满怀狐疑,却不希望唐俪辞真的有问题,本是希望清虚子之死乃是另有原因,并非唐俪辞所杀,结果一验之下,他大失所望,清虚子的确死于唐俪辞强悍绝伦的一掌。
正在他翻检尸体的时候,手掌往清虚子怀中一探,突然摸到一封近似信封一样的东西,当下顺手取了出来。众人见他突然从清虚子怀里取出一封信,都是精神一振,挤到张禾墨身边,一起看去,只见那信封面上浓墨草书写了几个字,字迹十分饱满潦草,看不懂是什么。成缊袍从张禾墨手中接过信封,心知武林好汉肚里有墨水的不多,淡淡的念道,“传文秀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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