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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轻咳,坐在轮椅上的云挚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虽然还有一些病态,但是却不怒而威,让人望而生畏。大家看到后,除了云岚、莫缺、孟奔和刘皇后之外,其他人都统统跪了下去。他缓缓说道:“都下去吧,朕要和老四单独说说话。”
大部分人直接应声而退,小部分人略有犹豫,孟奔是听云岚的,刘皇后是心有不甘,卫贵妃是心有不安……但不管怎么说,最终都退了出去。留下来的人,除了云挚和云岚,还有莫缺。他就像是一个死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人,只是安静地站在轮椅后面。
“恪儿,闯儿,君临,你们三个留下来旁听。”云挚叫住他们。
云恪的心里满是后悔和害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错了。”
云挚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来冷热高低,道:“你哪里错了?”
“儿臣挥剑刺您,是大错!”
“不,你挥剑刺朕并没有错。但你错在当着众人的面挥剑刺朕,你错在被人利用了挥剑刺朕,你错在挥剑刺了朕之后,不仅得不到你想要的,还失去了本来拥有的。你错的不是心狠手辣、大逆不道,你错的是愚蠢,是没有脑子。”
“儿臣——错了。”云恪磕头,痛哭流涕,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仅错了,还败了。他不是败给了云闯,也不是败给了孟奔,他是败给了自己。
“父皇,儿臣也错了。”云闯也跪了下来。
“你又哪里错了?”云挚道。
“儿臣错在引虎狼军进城。”
“确切地说,你是错在你根本就掌控不了虎狼军,却又引他们进城。朕知道,你这是在赌,朕也允许你赌。只是,你要明白,赌输的代价,你是否能承受得起?你将皇室血脉和齐国江山放在别人的屠刀之下,若是输了,可不只是你一个人输了,还是皇室输了,更是齐国输了。换句话说,你不是有错,你是有罪,而且还是大罪。”
“儿臣——领罪。”云闯现在想起来,心里满是后怕和悔恨。
“都先起来吧,是错是罪,待事后再论处。”云挚道。
“谢父皇。”云恪和云闯站起身。
白隐衣再一次见识到了皇家的冷血和无情,他的心里有些悲哀,也有些愤怒,但是却无法言语,又无处发泄。他见云挚正望向自己,以为是有话说,结果没有想到,云挚直接跳过了他,对云岚道:“老四,轮到我们了,今天,朕就陪你说个痛快。”
“好。那我先问你,先皇……是不是你害死的?”云岚开门见山道。
“是。”云挚承认,随后又否认:“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也不是?”
“当年是先皇召见朕的。”云挚眯着眼睛,回忆起来,道:“朕记得,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天很冷,风很大,雪也很大,就和今晚一样。先皇在朕到了之后,便让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退了出去,并命令,没有召见,不得擅入。先皇跟朕说了一些皇位继承的事情,说到中间,他突然病发,而药就在旁边的抽屉里,他拿不到,朕能拿到,可是朕拿到了,却没有给他,最后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朕的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么说,先皇就是你害死的,哪来的不是?”
“先皇病发之时,虽然全身不能动弹,但是嘴巴却能说话。可是,那么多的太监和宫女就守在外面,他竟然宁愿忍着疼痛,也不愿叫他们进来。”
“你是什么意思?”
“这是先皇的意思,不是朕的意思。所以,你如果不能自己理解,那朕也不能替他解释。”
“放屁。放屁。完全是狗屁不通。”云岚怒骂道。
云挚没有做出任何理会,只是安静地等着他发泄完,道:“你还有什么要问朕的?”
云岚冷静下来,道:“二哥的死,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不用朕回答,就是你们想得那么回事。”
“云挚!”云岚大叫,满是愤怒,指着他骂道:“你为了皇位,弑父,你为了权力,杀弟,你根本就不配做齐国的皇帝。”
“不。朕或许不配做父皇的儿子,不配做你们的兄长,但是,朕却配做这个皇帝。”云挚的语气依然平淡,只是平淡里依然有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没有坐在朕的位置上,所以永远体会不了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代价是什么。你们只看到朕得到的,却看不到朕失去的……”
“弑父杀弟,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云岚打断他道。
“朕不是狡辩,朕只是在说事实。”云挚稍有停顿,又道:“老四,你可知道,当年先皇病发时,朕为什么拿到了药,却没有给他?”
“不管是为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弑父的事实。”
“因为先皇说,要由你来继承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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